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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天魂传(全本)-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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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19 04: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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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天魂传(全本)-25-27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0

还有四天便是葵的诞生祭,当夜天宫会举行盛大的化妆舞会,还邀请了三界里各个大国的皇族以及首脑要员前来参加。

对於天宫发出的邀请函,小魔王一直没有明确答复是否出席,他对上次的事件一直耿耿於怀,怕是见了面自己也不会给葵什麽好脸色,反而弄得两人都尴尬。刚好太子派他到芈国做“亲善探访”,他正好趁机推掉诞生祭的邀请。

他心里头的小算盘打得精,谁知太子哥哥这个老奸巨猾的把他拉到一边,任重而道远:“你这趟出使芈国,总得师出有名吧。葵的诞生祭快到了,我想干脆借这个名义,让天宫派出舰队前往芈国,你跟圣龙子就作为礼节使者,把国王和几位王子一并接过来出席典礼。如果明天出发,傍晚就能到达,接下来你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在芈国好好调查,这样做既名正言顺进入芈国,又能体现天宫对人类国家的重视。”

太子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圣龙子又在一旁拍了两句“太子英明”这类的马屁,小魔王势单力薄,想赖也赖不掉了。

风花雪月四个小宫女在帮他收拾行装时,目光在寝室和书房两头瞟来瞟去──千帆独自坐在床头整理小殿下要带走的随身物品,那边书房里,小殿下却关上门,跟红发大帅哥窃窃私语,密谋了一个晚上,不知在谈些什麽重要事情。

“把主人丢在一旁不管,小殿下是怎麽想的?明天就要出发了,也不留多些时间陪主人!”小花首先把不满发泄出来。

小雪也看不过去:“就是,你看主人的神色多寂寞啊。听到小殿下要离开四天,他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一定是不舍得跟小殿下分离。可是你们看那头……”她朝书房方向努努嘴:“小殿下跟新来的那个,都聊了一晚上了,还没完没了,反倒把主人冷落在这里。”

她们几个都不喜欢烈殒,觉得他来路不明,又脾性高傲,不好相处。更重要的,是她们一直不明白小殿下把这个大帅哥放在身边的用意。

“你们说啊,那个人跟小殿下是什麽关系?我怎麽总觉得小殿下对他很信任,今天从天宫回来,饭都不吃就立刻把他叫到书房,刚才我路过书房,竖起耳朵也没听见里面的声音。哎呀,你说他们关在里面那麽久,到底在干什麽啊?”小风这一番话,把几个姐妹思维尽往暧昧方向引导。

“经你这麽一说,我也好像觉得小殿下老跟那人眉来眼去的……坏了!该不会是小殿下看上了那人,对他有意思吧?老实说,那红毛家夥长得也不赖……哎呦!”小花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记。

“说什麽呢你?那红毛怪怎麽能跟主人比?小殿下当然是最喜欢主人的!”小月轻斥。

“这可难说了。”小雪马上反驳:“男人嘛,哪个不花心?跟伴侣日夜相对,久了就会没了新鲜感,想找些不同口味的来试试。越是有钱有势有能力的男人,越容易变心!”她最後总结性的一句,说得非常权威,引起姐妹们的钦慕。

“哇,小雪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当然!我看书上都这麽写的。”被称赞得飘飘然,小雪得意一笑,对旁边一直沈默的人说:“依泉姐姐,你侍奉了小殿下最久,他也最听你的话了。不如你进去劝劝他,让他多陪主人一些时间吧?”

依泉专注手下的活,用一贯冷淡的口吻说:“收拾好明天出使的行装,你们就可以退下了。至於小殿下有什麽安排,他自有主张,不是你我等下人该过问的。”

几个小宫女受了训诫,只好噤声。

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两人,脸色都不大好。

小殿下在前面,步子走得极快,手臂冷不防被後头的人一把拽住。

“喂!我跟你说,我没有理由留下的,明天我一定要跟你去。”烈殒的力气很大,把小魔王拉得一个踉跄。

冥夜大怒,用力挣脱:“要你留下就留下,这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

“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没分离过,凭什麽这次不许我跟在你身边?”

洪亮的声音响彻房间每个角落,掩盖了小宫女们惊讶的抽气声。

“你放手……”

机械躯壳的力量非常强大,冥夜痛得呲牙咧嘴。

“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烈殒的话,只是出於对主人的忠诚和关爱,万万没想到会引起他人的误会。

“放开他!”清润的声音,隔断在争持不休的两人之间。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里,千帆挡在小殿下面前,“你,放开他!”他握住了烈殒的手腕,要把它从孩子的手臂上拉开。“你这麽用力,会弄伤他的。”见对方还是无动於衷地看著自己,千帆怒得大喝一声:“还不马上把手拿开?!”

像被烫著似的,烈殒一下把手缩回来,小心肝砰砰直跳──哇,这人好大的脾气!以前怎麽完全看不出来?

千帆撩起冥夜的衣袖一看──

小家夥的皮肤嫩得吹弹可破,这下可被掐出了五道青紫色的指痕。

朝滥用暴力的红发帅哥瞪去责备的一眼,千帆把小魔王拉到床上:“疼吗?”

“好疼好疼好疼!”小魔王三分真七分夸张地哭闹,赖在千帆怀里撒娇,手绕到千帆背後对其他人做出“滚!别妨碍我们!”的手势。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1

其他人只好识相地退出房间。

守在外头的走廊上,四个小宫女有心把话说给红发大帅哥听──

“看小殿下刚才那副急色的德行,主人恐怕明天又下不了床了。”

另一个说:“你们放心啦,小殿下最‘疼爱’主人了,就算折腾也会顾惜著他的身体。”

“呵,这可说不准,主人长得俊美性子又温柔,哪个男人见了不著迷……”

几个女孩你一言我一句嗑著舌根,烈殒只在一旁只冷著脸站著。这世道,他活了千年有余,怎麽会跟女孩子们一般见识,他沈静地抬头,眺望著血红色的天际,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有什麽事情即将发生。

房间里,冥夜的小脸直往千帆颈窝里蹭。

千帆正给他揉著手臂上的伤,没注意其他的,脖子上就突然一痒,原来孩子顽皮地咬了他一口,这让千帆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小殿下,你还没吃晚饭吧!饿麽?要不我去给你去端些饭菜来?”

抱著温香软玉在怀,小魔王哪有用膳的心情?银眸似怨似嗔地睨著千帆,像在怪他不解风情。

“啊……”惊呼脱口而出,千帆整个儿被他一下推跌在床上。就那麽一起一伏间,胸前两只玉峰,竟妖媚地弹跳了好几下,薄薄的衣服上勾勒出姣好的球状,凸起的乳尖抵在布料上,清晰可见。

“哇……”

看得小魔王色心大起,口水直流。

抱著香软的身体,他贴著千帆的脸颊蹭来蹭去,开心地宣告所有权:“你是我的,呵呵,真好!千帆你是我一个人的!”咽了下口水,他的手摸到柔软温暖的胸脯上,先是沿著胀鼓鼓的乳球边沿抚摸,用手掌裹著往上轻轻托了托,沈甸甸的饱满,手感好得没话说。他舔舔嘴唇,掀开千帆胸前薄纱,把娇嫩的粉红色乳头露出来,尽情地欣赏个够:“嗯!我们一边做,我一边吃‘晚饭’。”

千帆被鞭打的时候,葵故意让很多鞭子都落在这个最脆弱的部位,虽然後来用了最好的药治疗,但只过去了几天,那里的伤其实还没有全好,只要被轻轻一碰,依然敏感得要命,整颗乳头立刻充血胀大。

冥夜用嘴巴含了含,没有吮吸就松开,亮晶晶的口水把乳头滋润得娇豔欲滴。

“嗯嗯……呃!”千帆心慌得攥紧底下床单,既难受又渴望,无措地扭了扭身子,不知该迎合还是抵拒,两颗殷红的花蕾,痒得好想让孩子狠狠蹂躏它们,但同时又胀痛得像快要裂开似的,他欲泣呻吟:“呜呜……不要……小殿下,那里不行……”

下面……又湿了!

他的身体已经淫荡得无可救药,即使怀著快六个月的身孕,他居然还盼望著孩子的男性能冲入他身体深处,迅猛地贯穿他,在他瘙痒多汁的甬道里进出捣弄……

好……羞耻……

这样想著,他修长的双腿夹紧了,互相摩擦片刻又微微分开,一张一合地重复数次,直到衣摆渐渐敞开,玉茎直立的私处展露出来,他居然连内裤也没有穿。衣服已经没用了,在他胸下的衣带虽然还系著,但他美丽的身体已完全袒露。

“小殿下……”凤目微眯,水色潋滟,迷离若醉。他开始懂得怎样去勾引孩子。

“想要吗,嗯?”冥夜早已心猿意马,还是忍不住要逗逗他。

低头亲了亲那张芬芳的薄唇,千帆嘤咛著立刻引颈相迎。

“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小魔王往下方退去,千帆“嗯,嗯”地哼了几声,羞怯地慢慢曲起膝盖,把双腿分开,让孩子把他淫荡的身体瞧个仔细。

“啊!真是的,流了这麽多水。”

千帆屁股下的床单湿了一大滩,都是欲求不满而泻出的花蜜。

冥夜看了看他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不断吐著蜜水的阴穴,苦恼著要进入他哪个妙处。

千帆闭目等待,情欲让他脸色绯红,他希望能快点得到孩子的疼爱。等了又等,直到双腿间传来异常的动静,他才蓦然发觉不妥。

“小殿下!”

撑起身子往下一看,千帆吓得尖叫,情欲的红潮从他脸上褪得一干二净。他急忙把身下蜷成一团的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用手捧起孩子的脸:“你怎麽了?别吓我,怎麽……你手脚突然这麽冰凉?!”

冥夜哆嗦著说不出话,一股冰冷的寒气从丹田处不断涌出,他尝试几次运起灵气强行压下,可都无能为力。寒气不可抑制地侵噬他的身体,他咬破嘴唇维持一丝清明的神志,微弱地喊出声:“烈……殒……”

守在外面的人立刻破门而入,奔到床边。

小宫女们不明就里,还大叫著制止:“喂!你要干什麽?别打扰他们……啊!!”当她们看清房内的情况时,都纷纷惊得呆了──被千帆搂在怀里的小殿下,浑身都覆盖著一层寒霜,小脸冻得发紫,每一下呼吸吐出的气息都是肉眼可见的冰霜白雾。

“冷……我,我很冷……烈殒……”

神剑箭步上前,单膝跪地,握住了他伸出求助的手:“小鬼……”烈殒一闭眼,把自己的精元从贴紧的手心渡过去,可惜受到寒气阻隔,宛如一道森严的钝壁,把他的精元统统挡回。

危急关头,冥夜凝神把灵气猛地提升,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他马上把千帆推给四个小宫女,寒气对胎儿和母体都损害极大。“快点!你们带千帆离开这里……”

“不!我留在这里陪你。”千帆紧紧搂著他,说什麽也不放手,还把他的脸摁在自己胸前,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你这样……我怎麽能离开?我不走!”

难得维持的那丝清明也快速消弭,冥夜不愿千帆被寒气所伤,也不愿他见到自己病弱的模样,於是狠下心肠把他推开:“走!我现在不需要你,马上给我出去!”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50

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小殿下还是没有理睬他,只看著窗外,千帆开始失去耐心,“你还在怪我麽?怪我骗了你?”他用力把孩子的头扳过来,逼他面对自己。“女官向我报告,你这几天不肯进食也不睡觉,你想干什麽?折磨自己来报复我吗?我不像以前的千帆容易心软,我不吃这套!”

“没有……”冥夜怯懦地垂下眼睫,曾经无所畏惧的魔族少主,现在却很害怕面对任何人的怒气和责骂。他好像一直在犯错,不断让身边的人伤心失望,所以大家不喜欢他。他只是想得到爱,但无论怎麽努力,最後还是只剩他一个。冰冷的手,希望能被人紧紧握住,再也不放开啊……

“我没想报复,”他小声辩解,明明不想开口说话,但对方似乎很生气,他只好陪著小心:“我就是……就是没有胃口,睡又睡不著,魔族跟人类不一样,就算几天不眠不食也没关系,你别再骂我了,好吗?”

小殿下意外的顺从,倒让千帆有些愕然,火气也迅速平息了下来。“伤口还疼吗?”他伸手要解开小殿下胸前的衣扣,察看他的伤势,孩子却猛地後退一步:“不!”千帆不解地抬头,刚好看到银眸中来不及敛去的惊惧和戒备。对他?为什麽?“过来,”他把孩子拉到面前,“你怕什麽?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冥夜怕他又像上次一样对自己动手动脚,导致尴尬的局面。这个身体已经废了,无论被怎麽挑逗,也不会再勃起。他最终还是没能如愿长成男子汉。

“伤口怎麽还没好呢?”看著瘦弱的小胸膛上绑著暗红的纱布,暗帝眉头深锁:“记得上次你痊愈挺快的,没两天就活蹦乱跳了。”翻开衣领,他又看到小殿下手臂上的牙齿印,依然鲜红清晰,就像刚被自己咬下的一样。“怎麽回事?这个印子还这麽深……”

怕他瞧出端倪,冥夜匆匆把衣服拉好,结上扣子。“很快就好,这点伤,很快……”既然知道葵在这里,他怎麽可能安心放任回生咒耗去所有他灵力来养伤?回生咒是极其霸道强大的咒术,压制它就必需付出代价。

身体一轻,千帆把他抱起来,小心放到床上,“如果觉得闷或者睡不著,你可以打电玩游戏消磨时间。”他走到电视柜前,打开门钻了进去找游戏光盘。那柜子又大又深,他大半个身子都在里面,只留屁股在外面扭来扭去。“啊!找到了,在这里,我特意去挑的,都是最流行的游戏,你应该会喜欢……”他在柜子里惊喜大叫,出来的时候由於太心急,头“砰”地一下撞在柜顶上,“哎呀!”顿时痛得泪花四溅,往後坐倒,不料柜门又碰到他酸软不堪的腰。

“呜呜……好痛……”

冥夜在床上看得目瞪口呆,忙爬到床沿扶起他,又心疼又好笑:“还是笨手笨脚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两人四目一对,时光像回到过去,什麽都没有变。一股暖意自两人眼里心间流过,千帆抬头看著孩子,泪水就下来了:“小殿下,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就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原谅我,对不对?”

冥夜无言以对,他已没有心力去分辨千帆的眼泪是真是假,而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依恋或者仅仅是一种习惯。唯一肯定的是,他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

冥夜揉著千帆头上的包,语气非常轻柔:“一个旅者,为沿途的美丽风景所著迷,他一路走下去,以为自己还在旅程中,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终点。”

千帆听出他弦外之音,悚然心惊,一把搂住孩子的腰:“不会的,不是终点!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重新认识真正的我,说不定会发现我比以前更好呢……我们再重来一次……好不好,再重来一次!”

“傻瓜……”冥夜暗暗叹息,来不及了,没有时间再重来,三界的局势不允许,他的健康状况也不允许。“千帆,从今以後,我会学著自己一个人过,不再想著依赖谁。而你,也要慢慢习惯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2

声色俱厉地吼完这一句,他再也支持不住,瘦弱的身体颓然倒落,被烈殒接在手中。

孩子眉宇间那抹极度痛苦的神色,早把千帆吓得魂不附体:“小殿下……”

搀扶著他的宫女们,帮他理了理身上敞开凌乱的衣裳,再护著他慢慢退向身後房门:“主人,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有烈殒大人在你不用担心,留下来我们也帮不上忙,来,听小殿下的话……”

千帆僵硬地任由她们拉著走,空白的脑袋突然想到:“难道是……我体内的毒传给小殿下了,他才会这样……”他左右看了一眼,可惜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更加印证了他心中所虑,自责的泪水决堤而出:“是我……一定是因为我!是我害的……”

“他还没死!你哭个什麽鬼?闹得我心烦!”烈殒冲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手腕,直直把他拖回床边。烈殒附上机械躯体没几天,还不太懂得控制力度,千帆被他拖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小宫女们护主心切,抢了过来斥道:“干什麽你!快放开主人!”

烈殒却不理她们纠缠,指著床上冷得蜷成一团的孩子说:“他此时饱受寒意侵体之苦,症状跟你毫无相似之处,你凭什麽笃定他的病与你有关?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只会在一边哭,你真是笨得可以!”

小宫女们纷纷冷气倒吸:“你怎麽可以这样骂主人?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很笨,但谁会像你说得那麽直白,很伤人的你懂不懂?”

烈殒把床上冷得跟冰块似的小东西揪起来,提著他的衣领上下甩了两下:“喂,你还没死吧?醒著的话就听我说──立刻把他身上的天魂之力收回来!”

冥夜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一层寒霜,他虚弱地摇摇头,不肯接受烈殒的提议。

“靠!你这小鬼活得不耐烦了?你体内残存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寒毒的入侵!快!把分离的天魂之力重新归合。”

孩子依然不为所动,烈殒气急了,甩开千帆的手,扶起小殿下的後脑──

“希望这个方法行得通,得罪了。”

在一片惊呼声中,他俯身吻住了孩子的嘴唇,把自己的精元再次逼回他体内……

这场病来得又急又猛,折腾了一夜,小魔王徘徊在半死不活的状态,第二天的芈国之行当然去不成了,不得不给天宫告假,这才惊动了顺天城和天宫两边。

太子哥哥收到消息第一个反应便是:嗤!白痴才会信!

魔族体魄强健,寿命长愈千年,哪有人一夜之间从活蹦乱跳突然就病得下不了床的?冥冥这家夥素来狡猾,说不定是为了逃避公务而故意装病的。他疑窦丛生,马上派了御医师过去,名为看诊,实为求证。

寝宫之外的守护结界已经溃散,虚弱的小魔王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撑起强大的结界。没有了那重保护,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他的房间,让他气结之余又无可奈何。

病恹恹地趴在千帆膝上,身上裹著松软的白狐裘,他虽然已恢复了常人体温,但还是觉得寒意攻心,冷得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哆嗦一直打个没完。他无精打采的耷拉著脑袋,样子很蔫。

千帆温柔地一下一下抚摸著他的发,不时给他喂点热汤。小家夥有时会闹脾气吵著要吃水果沙拉,千帆坚决不让他吃生冷的东西,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还跟他开玩笑说:“生病了就要听话,你再任性,连宝宝都要笑你了。”

冥夜不服气:“宝宝还没生出来呢,怎麽懂得笑?”

“呵呵,你不知道,宝宝的心声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千帆朝他眨眨眼。

冥夜把耳朵贴上千帆高隆的腹部,声音没听到,倒是肚皮突然被踢动了两下。“哎呀!”冥夜扬起头跟千帆告状:“他又踢我的脸了,每次都这样,臭宝宝!准是妒忌我长得比他好看!脾气这麽坏,以後一定要叫他臭臭。”

千帆笑著替宝宝抗议:“若是生个女孩子,你也叫她臭臭啊?那多难听。”

“不是女孩子。”冥夜神秘一笑,神色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是个男孩,我知道。”他把头枕在千帆大腿上,目光有些黯然。

这个未出生的宝宝,他一早见过,在梦中。宝宝的名字其实叫娃娃,不知是千帆後来帮他起的,还是自己改变了主意,不再叫他臭臭。小宝贝长得神气又漂亮……只是可惜,自己是不能看著他长大了……

“小殿下,天宫的御医师求见。”殿外传来通报。

冥夜神色一凛,吩咐宫女们带千帆到内室休息。

过了不久,一袭紫影踏入房中,冥夜振作起精神,朝来人一看:“呵,怎麽会是你?”

他以为来的会是水心沙,没想到是她弟弟。

“姐姐她恨你,不会再来见你了。”水之言淡淡回应。

跟长公主一样,他也有一头深紫色长发,只不过他的发是直的,而且只到腰间。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3

印象中,他是个乖顺单薄的男孩,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从没经历过风雨的眼眸中,带著不谙世事的纯真。在那双浅紫色眼眸中看到的世界,黑是黑,白是白,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这次前来,水之言澄清的目光中,透著不加掩饰的谴责和憎恶。

他是来给他姐姐讨个公道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世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公道。

“你气色很差,看来不像装病。”放下药箱,水之言遣退了随从,房里只剩两人。

冥夜横躺在贵妃榻上,用一只手支著脑袋,打趣他:“长公主让你来的?让心爱的弟弟独自来见我,她放心?我可是卑劣的魔族哦,不怕我吃掉你?”

冥夜并没有其他意思,但听进水之言耳中,却是另一种暧昧的解释。魔族本性淫乱的恶名三界皆知,让本来已在挨著贵妃榻的沙发上坐下的少年医师,局促不安地捉紧衣领,往旁边挪开一点位置。

呵,小绵羊的反应可真有趣!

可惜冥夜今天浑身不舒服,精神欠佳,没有继续逗他的心思。

“是太子派你来查证我是不是装病的吧?”冥夜趴在榻上,疲惫地扫他一眼。“你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我只是患了小感冒,叫他放心,明天就可以启程出使芈国。”他竭尽全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但事实上,狐裘下的身子一直冷得瑟瑟发抖,他快连表面上的平静都无法维持了。只想三言两语赶快把人打发走。

可坐在他旁边的男孩,却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用那双紫晶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里面流动著太多复杂的情绪,冥夜根本没兴趣探究,就在他不耐烦地皱眉,刚想喊人送客的时候,一直沈默著一声不吭的男孩突然开口了。

“姐姐把你的事全都告诉了我。”清亮的嗓音,清晰地吐字,不疾不徐。

“全部?”冥夜有些意外,他以为有些“秘密”,那个理智的女孩会选择独自背负。

少年医师抬起紫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帘:“你不该欺负她。你不爱她,却要娶她,还逼她去救另一个男人。圣心果的药引,是栽种者的童贞,你是知道的!那是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啊,你怎麽可以随便……”说到後来,他情绪开始激动,“姐姐是我见过最坚强最骄傲的人,但是为了这件事,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不眠不食好几天,可见你伤她有多深!”

“这些都与我无关!”冥夜不为所动:“为了救人牺牲自我,不正是医者备受称颂的美德麽?不管你说什麽,我也不会退婚,这一趟恐怕你要白跑了。”

“的确是姐姐拜托我过来……”

话音未落,水之言猝起发难,突然扑上前,一把抽出冥夜藏在笼袖中的手,三指纯熟地找到脉搏所在。

冥夜错愕之後很快反应过来,猛地把手抽回:“放肆!就算你是天宫的御医师,也不得对我无礼!”

他的严词厉色没有把水之言吓到,医术方面他或许不及长公主精湛,但若论号脉的快速精准,却无人能出其右。“果然……跟姐姐说的一样……”他怅然若失地低喃,整个人跌坐回椅子上。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对上冥夜不悦微眯的银眸,语带怜惜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麽厉害霸道的毒……在人间没有,天界也不会有……恐怕只有魔族,才懂得制造这麽阴险的剧毒……”

靠!冥夜听得满心不是滋味,这家夥骂人不带脏字。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水之言继续说:“这毒是你小时候就被种到体内的,下毒的人该是从你日常的饮食中加入剧毒,一点一点地喂给你,让毒素深植在你五脏六腑当中。姐姐告诉我,这毒性属至阴至寒,一旦发作,寒气侵体,让体内细胞迅速坏死,甚至连血液都会凝固,中毒的人会非常痛苦……”他咻地住了口,有些不忍,但坐在他对面的小殿下却面不改容。

“然後,你是要说,这毒一日不解,我将命不久矣?”

“恐怕……是这样……”水之言沈默地从药箱里掏出一个盒子,推到冥夜面前。

“什麽东西?”冥夜接过打开,房间里顿时清香四溢,盒子里面装的,是半个红润晶莹的果子。“这是……”圣心果?被千帆吃剩扔掉的半边?

“你懂了吧,姐姐的心意。她要我来劝你把这半边圣心果吃下。”少年顿一顿,苦笑道:“我想……她应该是爱上你了。姐姐是很高傲的人,拉不下面子来见你,也不肯承认,但我知道她喜欢你,她想救的人──是你。”

冥夜把半颗圣心果掏出来,放了那麽久,晶莹的果肉还是新鲜得像刚摘下来一般,泛著宛如红宝石一样美丽的光泽,就像少女矜贵虔诚的爱意。

“你!!”水之言一声惊呼,跳起来要抢回圣心果,可惜太迟了,剩下的半边果肉已在转眼之间,於冥夜手中被烈焰焚烧成一堆灰烬。

“这样,她能救的人就只剩一个了。”冥夜挑眉轻笑,不加犹豫就在自己与千帆之间做出选择。

水之言又惊又怒:“你居然……这样践踏姐姐的真心!?”让他悲愤的,不止是姐姐水心沙那份被完全漠视的爱,还有自己还没萌生就被扼杀的无望的初恋。“你……你这个没有心的魔鬼……”他揪住冥夜衣领,面容扭曲成狰狞。

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再善良的人也会甘愿变成魔鬼吧──

“拜托我过来找你的,还有另一个人……”水之言一边说,一边迅雷不及掩耳地扯出藏在衣袖里的符咒,一扬手把符抛在空中,念动咒语。

“你……干什麽?”那是空间转移的魔法阵,冥夜大惊,无奈体内的天魂之力极端衰竭,他什麽都不能做,眼睁睁看著魔法阵腾起的光芒笼罩二人。病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被强行转移过程中的分裂和重组,失去灵力的保护,他只觉身上像被千刀万剐,痛得他无法抑制地惨叫一声,然後失去了意识。

“小殿下?!”内室的众人听到他的声音,火速冲了出来,但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4

噩梦又再来袭,以为已经遗忘的,原来……并没有──

不绝於耳的爆破声,不断震荡起伏的地面,眼前的宫殿,如一副精美的画被分割成残缺不全的碎片──倾倒!崩塌!散落了一地是再也凑不完整的拼图。

人们脸上,全是恐惧而绝望的表情……这一切竟来得这麽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之际,在一首平缓温馨的旋律里被切入毁灭的乐章。

侍女将他紧紧护在怀里:“不用怕,小殿下!就算拼了性命,我们也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她在安慰他,可是,明明她的身子也在发抖啊。

“哥哥呢?”

“畏辰大人已经去找太子殿下了,马上就能见面,我们先离开这里……”

温热的液体溅到孩子脸上,他还没弄明白怎麽回事,那拥住他细心安慰的宫女,已软软倒下,她的双眼不肯合上,怒视著入侵者。血从她後背的弹孔涌出,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孩子纯银的眼眸。

房门被破开,闯入一对装备精良的人类士兵:“不会让你逃掉的!”吆喝著,他们把武器对准房中的目标。

魔族的侍卫挡在孩子面前:“休得无礼!你们这群低级生物。”法师发动天魂,灵力如万箭齐发,毫无间断地朝敌人呼啸而去,一人力竭,另一个立刻补上,攻击的猛烈和神速令人窒息,直到一面墙轰然倒塌,房间尘土飞扬。

“不……可能!”

尘埃过处,人类的士兵屹立在原地,巍然不动,竟毫发无损。他们手中造型怪异的武器释放一种特殊能量,形成一道暗红的防护罩,中和天魂之力的攻击。

“这到底……是什麽力量?”见此,魔族侍卫有些乱了阵脚。

为首的人类军官气焰嚣张:“哈哈!卑劣的魔族,你们的存在是上天的错误,统统给我下地狱去吧。”他下令全军进行扫射,子弹带著击穿结界的力量,一排排打在魔族侍卫的身上。

“快!带小殿下离开……”身负重伤的侍卫长,在下达命令的同时,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谁都别想逃!”

身後的窗户“砰砰”粉碎,从外头跳入数十个人类士兵,堵截了後路──

被团团包围了!

“今天就是魔族的末日!”

所有人类在振奋呐喊,他们胜券在握,所以要赶尽杀绝,他们不打算放过任何人,哪怕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子。被称为拥有智慧的万物之灵,血液里也同样存在原始的杀戮和残忍的本性。一声声激昂的高呼,宣示著嗜血的欲望,竟比震耳欲聋的轰炸声还要恐怖,还要让人心胆俱裂。

“这话说得太早了吧,妄自尊大的人类。”

灵力幻化比钢丝更锋利的武器,如同死神的镰刀,在人类军士中穿梭,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眼间带走了上百条鲜活的性命。

形势瞬间逆转──

“依泉!”孩子喜悦呼唤。

带领著宫廷暗杀部队火速赶至的依泉,单膝跪在小殿下跟前,执起他一只冰冷发颤的小手,仿佛松了口气般的苦笑:“终於赶上了!救驾来迟,才让这些蝼蚁人类惊扰了小殿下,还望……呃!”

孩子猛地一下扑进她怀里,哽咽地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依泉……”

“是,我在。”她轻轻拍抚受惊的孩子:“没事了,没事了……”相拥了一会儿,她知道眼下不是耽搁的时候,拉开孩子,才看到他眼睛红红的,依泉严厉地说:“别哭!你是男孩子,要坚强起来,大家都在看著你呢!”

冥夜一怔,转过头看自己周围的人,果然大家都在看他。将士们忠诚的眼神中,流露出信任和希翼的光芒。

“你要成为大家的支柱啊!”

冥夜觉得胸口很酸很沈重,他第一次,感到了身上肩负的重任。

用袖子擦干眼泪,银眸从慌乱变得镇定,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气势和才能在被敌人逼到绝境的最後一刻觉醒。

“依泉,我的爸爸妈妈呢?”与刚才微颤的声音不同,他此刻的问话,是沈稳而带有绝对的威严。

依泉惊讶於小主人的成长,她头一低:“人类的战舰突破防卫,攻入了司令部的作战指挥中心,仕纾王妃身陷其中,魔君主上已经赶去营救……小殿下!”她急忙拉住飞奔的孩子,惊叫:“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救妈妈!”冥夜回头,坚定地看著一众将士:“你们的性命对我很重要,所以大家一定要保重自己。”他对依泉下令:“你马上带领大家离开,逃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再留在城里!”

“你说什麽?”依泉极力反对:“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怎能丢下你先离开?”

“这是命令!”孩子的目光坚定,宛如起誓般地宣告:“这场灾难不会将我们击倒,魔族必定再次复兴!我在此向大家保证,必定!”

“小殿下──”依泉怀里抱了个空,人已不见。“是……瞬间移动!”她怔怔看著空无一物的双手,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全心全意地相信小主人的决定了。

司令部位於宫殿的最高层,巨型天幕被一艘战舰撞毁,舰身倾斜插入房中,与地面摩擦划下深刻的痕迹,浓厚的硝烟掩不住血腥,催人欲吐,大殿到处狼藉,巨大的石块和玻璃底下,压著断碎的残肢。血迹并非到处可见,偶尔一睹,却是惊心动魄。耳边回响的不知是凄厉的风声,还是亡魂的哀鸣,又或者是这座濒死的宫殿在为自身的命运不甘地哭泣。

孩子急切地四处搜寻,无法形容他当时纷乱的心情,穿梭在残垣乱石之间,区区几分锺,他的心是慌的,汗是冷的,他怕什麽都找不到,又怕突然找到了什麽,每一步都走得惊心,脑袋像在飞速运转,瞬息万变,像已想好了日後的计划,但刚要仔细整理,又发现其实脑中空白一片,什麽也没有,头皮冰凉又微微发麻,耳边好像有个人对自己说: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该怎麽办?如果只剩下你一个……只剩下你……

脚步踉跄了一下,膝盖就跪了下去,碎玻璃毫不留情地扎入皮肤──痛!他还感觉到痛!冥夜抬起头环视四周,这是他的宫殿?他的家?他长大的地方?

不!

不──

所有人都不在?他该怎麽办?他要去哪里?他在干什麽?

孩子爬起来,拔腿狂奔──去哪里都好,只要别让他停下,别让他胡思乱想!不然他……一定会崩溃的──

“妈……妈?”

终於,他找到了熟悉的身影,远远的……

仕纾王妃被人从一块石板下拖出,她身上深绿色的军服上,尽是白扑扑的粉尘和深褐色半凝固的血迹,半边身体已不见了,腹腔内的器官从腰侧的伤口里跌落,半截肠子被埋在石砾下,拉出长长一段……

而她身边的人,正是魔君!

她的眼睛已经没了生机,只是痛苦地呆滞地看著丈夫。搂著爱妻,魔君对她微笑,在彼此默默凝望的目光中,他们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缓缓的,他抽出腰间佩剑,雪亮的剑光刺痛了孩子的眼。

“不要!爸爸!”

凄厉的呼喊惊动了正欲挥剑的人。魔君抬头,看著站在不远处的小儿子,眼底一片慈爱:“你来了。”他放下剑,对孩子伸出手,把他招到身边。

爱怜地抚摸著孩子稚嫩的小脸,他的手渐渐而下,掐住了那段细小的脖子,他轻轻地说:“好孩子,我们……一起死吧。”

孩子一点反抗都没有,乖乖地合上眼,这一刻,宁静是如此可贵,在父亲温柔的笑容里,他忘记了对族人的承诺,他只是世间上最平凡最普通的一个孩子,希望能躲在父母亲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父王!冥冥!”

一个声音打破宁静。

冥夜猛地睁大眼睛:“哥哥!”

太子恒夜踏著地上乱石,冲了过来,身後跟著畏辰望月,脸上仍然是百年不化的冰山表情。

一家人终於团聚。

恒夜把弟弟揽紧在怀里,絮絮叨叨地埋怨:“幸亏依泉告诉我你在这里,找得我好辛苦啊!”他看了血泊中的母亲一眼,抿了抿嘴唇,强忍著眼泪,把弟弟抱得更紧。

“仕纾她活不成了。”魔君看著两个儿子,“你们走吧,城里的自曝装置已经启动,用不了五分锺时间,这里将灰飞烟灭。”他转向大儿子:“恒夜,带著你弟弟赶快逃吧。”

“父王,那你……”

“我留下。”

冥夜记得最後的画面,是父亲把手中的剑,刺入母亲的咽喉,亲手结束了她的痛苦。

然後火焰把一切吞噬──

结束了!

那是一场噩梦的结束,同时也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四周很黑,身体很冷很累……

“……冥冥……冥冥!醒醒啊……”

他其实一直在等待,能把他从噩梦中带离的那个人……

“千帆……是你麽?”揉著酸涩的眼睛,他往身旁温暖的身躯挨了过去,突然猛地惊醒──千帆不会这样喊他!

“啊!小懒猪终於醒了,你可真会睡啊。”

冥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人笑意盈盈地低头看他,一边把玩著鬓边发丝,而他正躺在人家腿上。

“葵!你……”翻身起得太急,一阵眼花,胸口堵闷,冥夜乏力地又躺了回去。

葵端来一杯香气浓郁的巧克力:“身体不舒服就容易做噩梦。来,喝了它。里面加了安定凝神的止痛药,喝了你会舒服一点。”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5

扶起怀中的小人儿,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胸膛上:“唔,冥冥,你好像又瘦了。”葵把暖乎乎的巧克力喂到他嘴边,从小没服侍过人,但葵的动作很轻柔又很自然,美丽的黑眼睛弯成半月形,耐心地看著他把杯里的饮品一点点地喝完。

把空杯子放到一旁,葵却没有要放开怀里人的意思,他的衣领敞开著,冥冥几缕发丝滑进了他领子内,贴著肌肤,软软滑滑的,很舒服,搔著他心底的痒。

正享受著这一刻的温存,怀里的小东西却很煞风景地冷冷问道:“是你让水之言把我捉来这里?”

“捉?”葵像听不懂这个字,“没有!我只是让他‘请’你过来。”

“请?哼!你请人的方式倒是很有礼貌。”他妈的!冥夜在心里骂,那移动魔法阵,就差没把他全身骨头拆了重装。如果他现在能使出一点力气,绝对要身後的家夥吃下几个拳头。

“我只是想见你,和你说说话。不用这种方式,你会来麽?我诞生祭的请柬,你现在还没回复。”葵突然低声下气地:“冥冥,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怕我生气,就别欺负我喜欢的人!”说完这一句,他明显感到身後的人一震,环著他腰身的手臂骤然加力。

“你怪我麽?当你发现自己一直深爱著的人其实并不爱你,当你尝到那种全心全意地守护却得不到相同回报的滋味,我想你并不比我有风度。”

靠,你说气不气死人?这家夥无缘无故地去伤害别人,道理还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受尽委屈的人是他一样。冥夜不禁要仰头看清这人的脸皮有多厚。

葵的眼中盛载著翻滚的怒意,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冥夜反驳:“如果我爱的人不爱我,我会祝福他,只要他幸福就好。”

“是麽?”葵一声冷笑:“这麽伟大?我劝你定论别下太早,刀不割到肉你不知疼!”

“葵!”冥夜挣扎著要脱离他的怀抱:“跟你无话可说,我要回去了!”千帆发现他突然不见了,不知会多担心。

“急著回去干嘛?”葵把他紧紧桎梏在自己怀里,半点不让他动弹。

冥夜挣了几下,发现徒劳无功:这家夥什麽时候力气变得这麽大?前些日子不是还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麽?

被人限制自由的感觉无疑让他非常恼火:“你到底给了水之言什麽好处,让他帮你捉我过来?”

“嗯,我承诺他姐姐不会嫁给你。”

果然!

“我不认为你能办得到。”

话虽这麽说,其实小魔王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天帝有多疼爱葵,单看赐给他的宫殿是天宫最美丽的净碧空就知道了,更别说为了他的诞生祭请来三界各国皇室政要齐来庆贺。不过,冥夜要的,是水心沙的人,至於她肯不肯嫁给他,只是个名份问题。

“留下来吧,今晚给你准备了很精彩的节目,保证你终生难忘。”葵突然挨著冥夜耳边,阴恻恻地说。

他手一挥,旁边一面墙上的帷幕“唰”地拉开,露出一面巨大铜镜,由朦胧到清晰,镜面上显出了过去的影像──

破败的皇宫,硝烟四起,一个小小的银发孩子四处找寻,终於在乱石堆里遇见了父母,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害怕著,却又不得不去接受残酷的宿命。

“妈……妈?”

女人的血已经流光。

父亲温柔地笑著,手劲在他细嫩的脖子上收紧:“好孩子,我们……一起死吧。”

当梦境再一次清晰如昨地出现在眼前,窒息的悲痛又再一次把他推向崩溃的边沿。

盯著镜面的影像,冥夜就像著了魔一样,移不开眼睛。身後的人轻轻吻著他满脸的泪水,愉悦地笑道:“冥冥小时候就很可爱,看!就连惊恐绝望的样子,也可爱得让人舍不得痛下杀手。”

“深天葵!你为什麽要我看这些?!”

“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法术。你呀,无论在做什麽,我都一清二楚,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冥冥,我一直在看著你,只看著你……”

“够了!”冥夜抽回心神,用手捂著脸,到底是魔族的少主,他如今的心智,也不如当年脆弱。“这个情景,几乎每晚都在我的噩梦中出现。但过去的已经过去,请你对逝者持有最基本的尊重,不要为了打击我或炫耀你的能力而亵渎故人。”

“亵渎故人?”葵失笑:“冥冥,这只是从你眼中看到的事实,那时候你年纪还小,随後又急痛攻心,一直逃避回想当日的情形。现在你已经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不妨把往事再重新仔细地回想一遍。”

“你什麽意思?”

“没别的,只是想找出事情的真相,不忍心你再傻乎乎地继续被假象蒙骗!”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6

葵说得有些激动了。怀里的人,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却窥不破这个骗局。

“冥冥,其实你早该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既然能操纵仞乾一族的传世神器──斩风阙,同时又让刹纭罗族的烈殒神剑听命与你──神族的传世神器,若没有直属血缘的後人是不可继承的。四亲王和岚沁大人才是你的生身父母。”

魔镜上的画面定格在魔君与王妃仕纾双双殉国而死的一幕,葵指著其中把剑锋刺入妻子喉咙的男人,说:“你也不会傻到,以为只有你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而你那两位魔族的‘父母’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实情吧?”

冥夜不至於那麽天真:“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他们没有加害於我,还抚养我长大……”

“没加害於你?”葵打断他的话,冷笑:“那你中的慢性寒毒是谁喂你吃的?一天一天从不间断的把少量毒素加入你的饭菜中,你认为谁有能耐用这种手法毒害魔君的幼子,而数年来始终无人察觉?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魔君本人!”

葵满意地感到怀里的人猛地一震:“冷麽,是体内的寒毒发作了,还是真相让你觉得心寒?”他一只手臂圈著冥夜颤抖的身子,另一手卷著他鬓边银亮的发丝把玩,“真漂亮呀,冥冥的头发就像最耀眼的铂金一样……眼睛也是……银发银眸的确是魔族的象征,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什麽天宫要颁下禁令,严禁异神族之间通婚了吧?”

魔族──其实就是来自两支不同神族的男女交合後产下的後裔!

“我们都是被视作棋子而诞生在这个世上。”葵继续说:“我的母亲,是魔界的女王蒂斯菲娅……可以说,我的出生,是魔族意欲毁灭三界的刻意安排。而你,则是四亲王和岚沁大人的孩子,是神族手上守护三界的王牌。在天宫长大的我,自小就被施下千矶禁缚咒,天魂之力被三重封印层层封锁。同样的,作为人质交到魔族手中的你,也不可能平安长大……”

就算是这样……冥夜想,他仍然相信父亲最後慈爱的笑容。在掐住他脖子时,父亲眼中蕴藏著怜爱与不舍。他说的:好孩子……我们一起死吧。

那一刻,父亲手掌很温暖,世界上所有父亲的手应该都是那样的吧,宽厚而包容……

冥夜轻声说:“就算如你所言,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各为其主,他们身不由己。而且,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们又何必追究过去的事情……”

“爸爸妈妈?亏你还喊得那麽亲热。哼,他们不在了?谁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看过他们的尸体?那根本就是一场阴谋,杀掉你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葵!”冥夜大喝一声:“你越说越离谱了!”他狠得一把推开身後的人,翻身下床。

“我没空再听你胡扯。”他整整衣装,发动天魂,打算用瞬移回到顺天城。

“白费心机。”

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葵靠在床上,盯著冥夜,笑得很妩媚,活像一条吐著信子色彩斑斓的毒蛇。“在我的结界里,你是无法逃脱的。”他向冥夜伸出手:“乖,回来这里,我把你‘爸爸妈妈’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啊!”

耀目的火光刺痛他的眼,葵下意识地闭目。

亮光一闪而过,待他再度睁眼,伸出的手已被划破一道血痕,而眼前,空无一人。他心中一阵急乱,略微沈吟,立刻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仍困在他的空间里。

嘿嘿嘿……他舔舐著手背流下的血,眼中仅剩的温存,渐渐被残忍的寒意取代。

净碧空,明明是非常熟悉的地方,以前闭著眼睛都懂得怎麽走,但这一次,冥夜却找不到出路,越绕越糊涂,不知身在何处。在一道一道宛如迷宫般的迂回长廊里,无窗无门,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无法判断现在是天黑还是天亮,一条走廊的尽头又有数个分叉口,跑著跑著又回到原点。

他力竭地靠在墙边,捂著腹部的右边缓缓倒了下去。虽然其他地方也痛,但痛得最厉害的,是肝脏的位置!好像有人拿刀子捅了进去,还死命剜了几下。他浑身痉挛,冷汗从额角滑到嘴里,痛得两眼发昏。

不能死!还没让千帆幸福,不能死在这里!

他撑著墙站起来,“烈殒!”

祭出神剑,他要把葵的结界击破。但剑举在空中,还是狠不下心肠:“葵……放我离开……不然,我……”神剑回应他的天魂之力,金光暴涨。

控制了整个空间的葵,并不打算如他所愿。

“真教我伤心,你居然想用烈殒来攻击我?我受伤难道你不心疼吗?”葵把手按在魔镜的镜面上,把上面显示的画面传送到冥夜面前的墙壁上:“那麽……如果这个人受伤了,你会不会心疼呢?”

画面出现的是顺天城的寝宫,侍从们四处奔走,寻找小殿下的下落,笨笨哭声震天,忧心忡忡的千帆,只好挺著个大肚子,过去抱起他,温声哄著。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伸出数根诡异的黑色触手,四处乱窜。

冥夜马上知道葵的意图:“别伤害他!”

虽然把天魂最精纯的力量化成守护的蓝晶,伴著千帆,但也要他意识到危险才能发动。如果遇到偷袭,他根本防不胜防。

来不及细想,冥夜下令:“烈殒,马上回你的机械躯体里,保护千帆。”

神剑骇然:“开什麽玩笑!我这麽一走,你连体内的寒毒都压制不了!”

“别废话!”冥夜把它强行逼离自己的天魂。“快去!”

“你他妈的真是胡来!”神剑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还是免不了被逼回火球的形态,在主人的驱使下,穿过结界,飞回顺天城。

“真不简单,为他不惜以身犯险……”葵走入镜中,转眼已来到冥夜旁边,一把将摇摇欲坠的他横抱起来。

看著怀里虚弱得没丁点反抗力气的人,葵露出快意的微笑:“看,我捉到你了。说了你逃不掉你还不听话,偏要自己找苦头吃。”他穿过墙壁,回到房间的大床,把冥夜扔到上面。

“葵,你……”吃惊地看著对方逐件脱去自己的衣服,“干什麽呢你?!”语气中有震惊有焦急,还带著无助的哭音。

“别装了,我不会心软。”葵啃咬著他身上娇滑如清水豆腐般的肌肤,迷醉地低喃:“已经太久了,我没耐心再等下去,冥冥,给我吧……”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7

他已经不可能停下──守候了这麽多年,你却还不懂我的心意,为了你就算逆天我也在所不惜,但我无法容忍你心里装著另一个人。

不!你只能属於我!

一手把冥夜纤瘦的腰身紧紧锁在怀里,葵一手快速把他的裤子褪下大腿,露出翘挺白皙的小屁股,伸手在上面抚摸著,渐渐探入股间的密缝。

“不要!”当後庭被触及的瞬间,冥夜不适地摇头抗拒:“如果你一定要这麽做,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我会恨你……啊!!”一根手指深入了从没被人踏足过的禁地,被侵犯的耻辱让冥夜气红了脸:“你退出来!深天葵!只有禽兽才会强迫人做这种事!”他受尽了寒毒的苦,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能动的只剩嘴巴。“你要是对我有什麽不满,大可以狠狠骂我或者跟我打一架,但别用这种方式……唔!”

吵闹的嘴巴被堵上,葵把他压倒在床上,一边温柔地爱抚著他紧绷的身体,一边缓缓把舌头深入他口腔里。

冥夜对他没有任何情爱的心思,只觉得万分难堪,拼命拧头避开,但无论他怎麽躲,嘴唇总能被对方轻易捕获,追逐的结果,只让透明的涎液流下嘴角。

他的长裤已被脱下,扔到地上,身上只剩一件丝质里衣,长度刚好盖过大腿。葵的手伸入他的里衣,在他胸膛上揉捏──小东西瘦是瘦了些,但皮肤滑得跟丝绒似的。拉起他一条大腿,围在自己腰上,葵的手指,继续不遗余力地开拓自己渴望已久的雏菊。

冥夜浑身冰冷,心也凉了。但有股热力,却在小腹里慢慢漾开,他颤抖著身体,惊讶地发现分身竟兴奋地发热。虚弱成这样,他哪里有精力再去行那云雨之事,脑中电光一闪,他顿时明白:“你……在刚才的巧克力里……放了什麽?”天真的他,居然毫不设防地喝下葵“特意”为他准备的饮品。

那人微微一笑,并不答,低头专心抚弄那根小巧秀气的粉红色男根。

身下羸弱的少年,拼了最後那点力气,猝然发难,带著寒意的掌风,击向葵的胸口。

葵脸色骤变,侧身闪避,冥夜窥得空隙,翻身下床,夺门而逃。

一根乌黑的长鞭,立刻自後飞至,卷著他的腰,连同双臂一起,捆个严实,把他整个人吊起,悬在半空。

“是不是嫌我太温柔了,冥冥不喜欢?”葵笑著靠近,房间里的景象全变了样,没有床没有摆设,周围空无一物,灰沈沈一片,透著彻骨的寒意,像一个绝望的人虚无的内心世界,那里面唯一存在的,是一个男孩,和另一个男孩。

“也许冥冥喜欢被粗暴一点对待?”

黑色触手从地面窜出,圈著冥夜的大腿,往两边一拉。

冥夜心下一惊,脸色煞白:“住手!住手!深天葵……我恨死你!我不会原谅你……”他的瞳孔在那瞬间收缩,原来一根粗大的触手猛地冲进他嘴巴里,冥夜一时没弄明白怎麽回事,他茫然地瞪大眼睛,皱紧了眉头,难受得几欲窒息。

“你的恨,我并不在乎。”葵来到他大开的双腿间,从裤子里释放出喷张的欲望,抵在冥夜下体的入口。“从一开始,你就把我放错了位置。冥冥,我从没想过要当你的朋友。既然你不爱我,那麽,无论你把我当成什麽,对我来说也是没有区别的。”

火热的巨大,开始侵入他的身体。

对於经常受伤的冥夜来说,皮肉撕裂已经习以为常,这种程度的痛,他还能忍受,但眼泪仍不受控制地滑落眼角。真正痛的,其实是在心里──他曾经坚信,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无论遇到什麽苦难,两人的手依然会紧牵。然而这种信任和友谊,此刻却在他心中逐寸崩裂。

先是哥哥,然後是葵,他们都离开他。

冥夜想起小时候,葵跟他紧挨在一起欢笑的画面。就像坐在一个银幕前,他含著笑,独自欣赏过去的点滴,一幅接著一幅……

可惜到了後来,画面里黑发的男孩,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挥挥手,跑远了,消失不见了,冥夜留在原地,仓惶四顾,却再也找不到他……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8

亲手毁灭最爱的东西,是怎样的心情?

若不是彻底的失望,又怎舍得遗弃?

可是,无论世上多麽高贵的人,也总有遗憾,总有一些东西,纵然机关算尽,也还是得不到。

葵的汗水,滴在下方的男孩身上,烫得寒冷如冰的身子一阵颤栗。

“呜……”银发少年把紫白的嘴唇咬出鲜血,他的身体本像冰雕一样苍白,此刻却在对方强烈的进犯中,渐渐透出情动的绯红。

“你不懂!无论我做什麽,你都不懂……”葵用手指怜爱地轻抚他淌血的唇瓣:“冥冥,我怕终将失去你,可其实,我根本不曾拥有你。”呵呵,他自嘲地轻笑,落下了泪,黑眸里藏著一往情深的眷恋,独一无二的珍爱,同时,也露出恶毒的残忍和心灰意冷不顾一切的疯狂。

毁灭──是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毁了他,同时也毁了自己。

冥夜的意识,像陷入了一滩泥泞当中,浑浊不清,只觉整个世界在剧烈晃动,一会儿光亮得刺眼,一会儿昏暗得深沈。本来咬紧牙关不肯吭声的他,渐渐不由自主地哼出淫浪的呻吟。痒──濡滞的瘙痒!从身体的深处蔓延,敏感带的感觉更强烈。

“啊……啊……”眯著猫儿一般迷离的眼,不知羞耻地淫叫,他已不再是他,只是一个被困在情欲里醉生梦死的性奴。

“深……嗯哼……再深一些……里面……啊!里面还要……”

多年来一直期待发生的情景,如今终於实现。葵胯下一挺,把自己的昂扬整个送入他身体里──

“啊──!!!”

一声尖叫,柔软的身子被插得一僵,火热的肠道猛地收缩,小家夥不知是痛是爽,竟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葵低头亲吻他挺起的小胸膛,聆听他因为自己而变得急促的心跳:“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麽,得到身体也是好的,总比一无所有的强。冥冥……冥冥,你知道现在正发生什麽事吗?我占有了你,永远别忘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迷乱的银瞳,猛地一紧,闪过微弱的清明:“我怎麽……会忘记?你竟趁我毒发的时候……把我……”你知不知道?葵,你这样做,我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为什麽……为什麽要用这麽残酷的方法离弃我?

他眼里噙著的悲伤,让葵心底一震──自己,真的做了无法挽回的事了。

趁他失神停下动作,冥夜撑著床,往後退,把自己的身体抽出。他趴在床上喘息,无论怎麽压制,体内的性欲仍像海浪一样翻腾,一波一波地拍打飞溅,身不由己。他把滑落臂弯的里衣拉紧,遮住满身红潮,就算紧闭嘴巴,他也止不住从鼻子里溢出的欲求不满的娇哼。

後庭疼得厉害,像点燃了一团火似的,大腿上却有阴凉的痕迹,一定是出血了。

但他不知道,混在殷红的血色里,还有一缕缕透明的肠液,是他身体深处诚实的分泌物,而且越来越多。

身後有股暖热的体温,一下子拥紧了他。

“你……”他有气无力地回头,狠狠剜了一眼,却产生催情的效果。

看在葵的眼中,是春花露水般的容颜,含嗔带怯的回眸。葵一阵心悸,把他软软瘦瘦的小身子箍在怀里,手掌托起他的小腹,让那白花花的小屁股翘得更高,从後面直直插了进去。

“呃!啊──”冥夜仰头惊叫,几乎抽断了呼吸,被快速地冲撞,声音跟灵魂都被撞碎了:“不……不!你……啊……”

葵在後面,一手横过他肩膀,一手拥著他纤细的腰肢,让两具身体贴得密不透风,让冷与热的体温互相交融。

“冥冥……冥冥……我爱你!好爱你!”葵低喃著,一遍又一遍,宛如过了今夜,就不再有明天,宛如终结,就在这一瞬间,所以必须燃尽所有的爱,所有的欲望与激情。他希望他不要伤心,不要落下屈辱的泪水,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享受交合的欢愉……怎麽办?还那麽年轻,已经尝透了绝望的滋味,这心中的空缺,这一生的时间,需要用什麽来填补?

长夜过尽,一场荒诞的春梦,也到了尽头。

冥夜醒来,看著睡在自己胸前的人,神情复杂。体内的寒毒已暂时消退,身上的痛只剩下後庭那一处。

因为只有那一处,所以……更痛。

摸摸那把滑如流水的秀发,今後……他该如何面对这人?

沈默著,他把他轻轻推开。若是从前,他必定舍不得把他弄醒,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房间恢复了原貌,结界已消失。冥夜下床,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穿上。

“冥冥别走!”惊醒的葵,一跃而起,捉住他的手。

冥夜回头,悲凉地看他一眼,嗤笑:“我还有留下的必要麽?难道你和我的丑态,昨夜还看不够?”

葵仓惶起身,也不管身上还一丝不挂,拦腰抱住了冥夜,把脸埋在他後背:“别离开我,昨天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冥夜掰开他的手,淡淡地回一句。

他走到门口,却被自後席卷而来的乌鞭缠住手腕。

葵绝美的面容变得狰狞:“能从我手上逃掉你尽管试试,我能干你一回,就能干你两回三回!只要我喜欢,大可把你囚禁在这里,天天压在床上,干一辈子!”

冥夜反握乌鞭,振臂一挥,强大的灵力,如怒啸的雪崩,朝葵直扑过去。

葵凝出结界挡下,两股力量相击争持。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提醒──

停下!孩子,太勉强了。别忘了你的天魂之力还被千矶禁缚咒锁著,用过了头,小心原形毕露!

葵蓦然清醒,立刻撤去结界,正面承受威力的他,被震得倒回床上,口吐血沫。

冥夜扔掉乌鞭,甩甩勒痛的手腕,再也不愿看那人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不料一出门竟撞上了一堵肉墙。

被插了整整一个晚上,他腰腿还酸软不堪,被撞得连连後退了几步才站定,他恼怒地瞪向来人。

“冥冥?”太子哥哥有些惊讶:“你来净碧空做什麽?御医师说你身体好了,今天早朝要来,怎麽又缺席了?”他的口气不无责备。

冥夜懒得听他斥训,也不行礼,绕过他就走。

“哥哥!”房间里的葵,厉声尖叫,指著冥夜:“给我捉住他!昨夜他……他强奸了我,还要杀我灭口!”

05-07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9

太子闻言色变,立刻转身去揪住那欺负弟弟的罪人,可冥夜哪里会等他来捉,这是非之地他一刻都不想留,施用瞬移早一步离开了,甚至连深天葵最後那句颠倒黑白的话都没听见。

葵本想告他一状,借哥哥的手来整治他,谁知小家夥身体一恢复,马上弃他不顾,一点留恋都没有,溜得比兔子还快。挥出的拳头落了空,白使了劲。葵那性子,当然气得咬牙又不甘心,趴在床单上呜呜哭起来。

心疼弟弟的太子拧起了眉,来到床边不知该怎麽安抚伤心欲绝的弟弟。再看到床上遗留昨夜欢爱的痕迹,以及弟弟大腿上滑落的鲜血与浊液,顿时急怒攻心,一拳捶在墙上:“天杀的混账!我绝不饶他!”

葵眼角瞥见哥哥盛怒的脸,心里暗笑,他抬起头,却泪如雨下:“怎麽办?为了冥冥,我已经做尽了一切,到头来他还是不爱我,无论我为他付出什麽,他都看不到……”说著说著,竟动了真情,悲从中来:“我的心好痛!他知不知道?我不开心,我很痛苦……我控制不住自己,这种痛,如附骨之蛆,一直跟著我,怎麽也摆脱不了!为什麽他就是不肯爱我……”

太子把痛哭失声的弟弟搂入怀里,“那混账东西不配得到你的爱,别再为负你的人伤心了,不值得。他欠你的,哥哥一定帮你讨回来。”深天望的眼中,闪过冷绝的杀气,平素温吞斯文的外衣下,他是个继承了帝王血脉里杀戮决断的人,怀中唯一的弟弟,是他珍若拱璧的宝贝,如今遭人凌辱,伤透了心,就算葵能原谅,他也断不肯善罢甘休。

“我不会让他好过!冒犯你的人,就该让他见识一下天宫的手段。”

失踪了一夜的小殿下,终於回到寝宫,六位侍从大大松了一口气,忙著躬身相迎。又见他满脸疲色,大家很有默契地静静告退,没再烦他。

冥夜来到床边的时候,千帆正在睡,一天一夜的担忧,累坏了他。

“哎呀,睡得这麽香。”冥夜轻声嗔道,满眼温柔地给他拉好被子。千帆嘤咛一声,没有醒来,大概是睡累了一侧,想翻个身。可他挺了个大肚子,就像只背著壳的迟钝乌龟,翻了几下都没成功。冥夜好笑,抱起他的腰身,把他转过去,再轻柔放回床上。每天夜里,他都给千帆翻身,动作已经纯熟轻巧,千帆非但没醒,喉咙还发出舒服的哼哼。

冥夜又看了他一会儿才离开,走入浴池。

脱去衣服,小魔王开始清理自己的身体。

後庭火烧一般的疼痛自是不用多说,最要命的还是里面黏稠的湿感。冥夜把身体泡在水里,暖融融的水温,能舒缓肌肉的绷紧。他开始用手去清理後庭里遗留的污浊。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就算是小魔王,也有些力不从心。他红著脸,手指试了几次,就是无法深入。

“啧,恶心死了!”他低咒,谁会无缘无故把手指插入那种地方。羞怒之下,他下手不免重了些,让伤口再度裂开,水里渗出了缕缕血丝,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又努力了一阵,还是掏不出埋在深处的污浊,冥夜泄气又烦躁地翻了个白眼:“他妈的深天葵,居然射在里面!怎都弄不出来……”

“小殿下……”

冥夜吓得浑身一激灵,回头去看,只见千帆跪在池边,幽幽看著他。他太专注,居然没有发现。“千……千帆。”他有些慌,急著往後躲,千帆却缓缓步下池水。

“发生了什麽事?”

清澈的凤目,直勾勾盯著他。冥夜咽了下口水,答不上来。其实身上紫青交错的痕迹可以说明一切。他皮肤白皙,即使藏在水里,千帆仍看得一清二楚。见孩子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自己,更印证了他心中猜测。

小殿下昨晚,跟天宫的那人在一起吗?

千帆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

问,还是不问?

正犹豫著,眼前的孩子红著脸垂下头,一副难以启齿的窘迫。千帆忍下满心的焦虑和心痛,对他柔柔一笑:“你昨晚没回来,我很担心呢。”他把孩子拉到身前,细细给他揉著身上的痕迹。

跟千帆在一起,冥夜总是很容易放松神经,忘却所有不快:“对不起……以後不会了。”他安静地伏在千帆怀中,安心地闭上眼,身心被折磨了一夜,此时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睡著的时候,突然听见千帆说:“小殿下,我们离开这里吧,越早越好,走得越远越好……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他说得慢,但语气有种凄然的恳求。

小魔王早想带他远走高飞,那迫切的心情,恐怕更甚於千帆。但冥夜轻轻摇了头,只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千帆手一僵,搁在原处停留好久,才又继续给孩子搓洗身子。“是麽?”他低叹一声,说不出的失望:“是不是在这里,还有小殿下放不下的人?”

放不下的人?冥夜脑袋昏沈地想了想,的确是有,例如哥哥,族人……天宫那边,还有四亲王和岚沁大人,他们都是他放不下的人。必须把自己的责任交付,把一切安排好,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带爱人离开。於是他坦然点点头:“是。”

千帆眼神一黯,认命地闭上眼,泪水顿时滑下脸颊:“我明白了。”过去许下的诺言,难道只是孩子一时兴起的玩笑?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天宫那位美丽无双的葵殿下麽?千帆心如死灰──难道小殿下宁肯委身於他,也不愿意带自己离开?

倦意袭来,冥夜口齿不清地咕嘟:“我洗好了,千帆,我们去睡觉吧……嗯,好困……”

千帆洗了一把脸,轻声回道:“好,去睡吧……”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0

怀里的孩子睡得并不安稳,千帆知道,他长长的睫毛一直在轻颤,像做著一个极度不安的梦,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呼唤一个名字,模糊的呓语,听不真切,一颗泪珠却悄然滑落脸颊。千帆伸出手指,为他轻轻揩去。

小殿下,你心里想著谁?念著谁?在你梦中出现的,可曾有一个我?

千帆躺在他身边,心里酸酸地想,眉宇间掩不住一抹落寞苦涩。

外头传来吵闹人声,他怕孩子被吵醒,赶紧捂上冥夜的耳朵。似乎有人要求见,但被守在外头的侍从拦下:“小殿下正在休息,不见任何人。”

来人的声音低沈儒雅,但透著火烧一般的急切:“本相有急事禀报,望诸位通传。”

宫女又说:“馥兰大人见谅,小殿下身体微恙,不宜见客。若有要事相议,请大人明日再来。”他们怎麽也不肯放魔族当朝的大宰相入房,急得馥兰直跳脚,干脆不与他们争持了,拉直脖子大喊:“小殿下──”效仿古代冒死进谏的忠臣,馥兰太傅一跪在地:“小殿下!!您再不见我,太傅今日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房中,冥夜眉头皱了皱,头痛欲裂地醒来:“让他进来吧。”叹了口气,在房门打开前,他挥手把床头的罗帐解下,让一重重的轻纱,遮挡著床上的情景。冥夜抱著旁边软玉似的娇躯,在千帆的胸脯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把头枕在那里。千帆轻柔拥住他,宠溺地一下下抚摸他的发。小魔王很受用,心情总算好了些,像只小猫般眯起眼,嘴角往上弯。

太傅终於被放进来,“小殿下!”

能把一贯处事不惊的馥兰太傅急成这样,冥夜心知朝中必有大事发生:“说吧,什麽事?”

“小殿下……”馥兰欲言又止:“事关重大,请……让其他人暂且回避。”

他的慎重,让冥夜警醒。小魔王并不怕国家机密被千帆听见,只怕如果听到一些坏消息,会害这呆呆的人儿担心。他放开千帆,随意披了件睡袍下床:“好吧,你随我到书房。”临走前他并没发现,身後人儿黯然的眼神。

因为身上有回生咒的关系,後庭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再疼了。但冥夜的精神仍然很差,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事接踵而来,想避都避不开。他坐在首座,用手撑著脑袋,强迫自己振作。

馥兰太傅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不忍,这孩子才只有十五岁,他肩上的包袱实在太重。但没有办法,有些事情,除了他,谁都没有能力解决。

“小殿下,在今天的朝仪上,魔君主上决定,让魔族重新独立,自成一国,从此脱离天界的管制。”馥兰顿一顿,再说:“这个决定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已经通过了。”

“什麽?!”冥夜大惊,扶在桌沿上的手骤然收紧,握得骨节泛青──这麽大的事,哥哥居然完全不跟他商量,甚至,没有任何一个知道内情的臣子,事先来给他透露一点风声。在已经完全没有挽回可能的时候,才让他最後一个知道。这当中说明了什麽,冥夜心里自然明白。

他沈默,思考了良久,苍白的脸色和紧绷的身体,渐渐缓和下来。

馥兰紧张地盯著他,等著他的回应。魔君主上提出这个不合时宜的举动,应该被马上阻止,而唯一能阻止这场浩劫的人,只有小殿下一人。

但完全出乎他意料,座上的孩子没有大怒,反而只是轻轻一笑:“是麽?哥哥要让魔族独立?也好……如果这是哥哥的决定,那就如此吧,也好。”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1

馥兰太傅呆立在原地,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亲手教出的学生会说这样的话,他意外得一时找不到语言反驳。

“就算……那是魔君主上的决定,小殿下……”

他再也顾不了君臣间的礼节,几步冲到冥夜面前,两人就隔著一张御桌。

“让魔族独立,确实是我们最终的目标,但,不是现在!如今的我们,有什麽能耐跟天界抗衡?就凭三万不到的魔族遗民?还是顺天城底下那个还没完成的无尽地宫?!小殿下,魔君主上一时糊涂,可您不能也跟著糊涂啊!”

“放肆!”冥夜一声断喝,严厉盯著他的太傅:“再说这种对魔君无礼的话,就算是你,我也照办不误。”

活了几千年的魔族长老,外表看上去也许给人柔弱的感觉,但骨子里,确实非常耿倔,听了学生这句话,他不怒不惧,笑著往後退了一步:“小殿下,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就算现在要我立刻死在您面前,我也没有遗憾。所以,有几句话我今天是必须要说的。”

冥夜最怕见他太傅语重心长的样子,长久以来的事实证明,太傅下面的一番话,必定是很在理,但同时又让他很难堪的。他扶著凸凸作痛的额头,想结束今天的谈话,“太傅……”

“小殿下,”馥兰却赶在他制止之前抢了话头,“你变了!”

他敛了笑脸,深深凝视眼前的学生,他曾经倾尽心力教导的并寄予了厚望的学生。在过去,他一心一意扶植这位少年,就算某些决策与家族利益冲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小殿下的意愿放在首位。因为他相信这位少年,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小殿下,必定会给魔族一个明朗的未来,让所有魔族的臣民,能昂然傲立於世人之中,不被歧视,不被排斥,过上自由平等的生活。他一直是这麽相信的,但现在,他曾引以为傲的学生,让他彻底失望。

“现在脱离神族的监管,魔族就等於自寻死路,我相信小殿下你也明白这一点,但你还是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为什麽?如果是以前的你,绝对不会。”太傅的话说得很慢很温和,但却让他的学生心里涌出愧疚和沈重:“你变了。”

“过去的你,一直把族人放在第一位,但这个位置,现在已经被另一样东西取代。你有了另一个追寻的目标,所以想慢慢卸去这个包袱,你想抽身而出,不再管魔族的未来,所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毕竟是自小到大伴在小殿下身边教导的太傅,他的心事,完全逃不过馥兰的眼睛。

“自从那个人出现,你就变了。”馥兰继续说:“你的心开始柔软,他取代了魔族,占据了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不可否认,你渐渐有了私心,不肯再把全部的自己奉献给族人。”

太傅一语中的。但心事被人这麽明白地说出来,冥夜反而有松口气的感觉,他不必辛苦隐瞒,在馥兰太傅面前,他可以坦白一切。坐正了身体,坦然地直视他的老师,冥夜笑了笑:“太傅曾经教我,一国之君统治的,并非财富,也非土地,而是人心。哥哥让魔族独立的决议,受到大部分官员的支持,那是人心所向……”

“人心所向也并不一定正确,”馥兰打断他:“世上多数人都是愚者,需要极少数有先见之明的智者给他们指引道路,所以才会出现革命家,先驱者……”

冥夜失笑,摇头摆手:“革命家和先驱者都是很伟大的人,他们牺牲自己来让世人觉醒,这些人的结局往往都很惨,逆流而上的代价太大了,倒不如从众,当个俗人安稳度过一生。”低垂的眼睑遮住沈积在眼眸里的沧桑,在过去,他何尝不是扮演著这种角色?为了保护仅存的族人,不惜弑兄篡位,还向神族俯首称臣,卑躬屈膝……做了这麽多,忍下的辛酸和委屈只有自己知道,到头来,还不是被族人唾弃。今天,他心平气和地对太傅说:“太累了,我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太傅,我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馥兰反驳:“你身为皇族子孙,一生下来人生就已经决定了,哪有你自己选择的余地?”

过去,冥夜也是这麽认为,但现在不一样,他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替那位给他辛苦孕育孩子的爱人著想。

在他们争论的时候,顺天城来了一位客人,在殿门外徘徊良久,却不知该如何面对魔族的小殿下,那便是水之言。

手心里握著一个指头大的小盒子,不知里面放了什麽,那是葵殿下交给他的,命他来顺天城,亲手交还给小殿下。水之言心里思绪万千,抬头望著高耸入云的顺天城,像个在迷宫入口踌躇著不敢踏前一步的人。就在几小时前,他应了天宫太子的召见,前往净碧空给葵殿下治疗,那时候的情景,一直在他脑海里重现,甩都甩不掉……他终於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刚到净碧空的时候,他就发现里面的空气压抑得叫人心慌。宫女把他领到葵殿下的房间,当时,他见到太子殿下正把弟弟抱在怀里不住地细心呵哄,葵殿下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整个缩成一团,脸埋在太子胸膛,哭得很伤心很凄凉。後来,太子命所有人退下,只吩咐他仔细给葵殿下治疗,接著又细细哄了弟弟好一阵子,才离开房间。

房中只留下葵殿下与他两人。

水之言行礼之後,走到床头放下药箱,目光马上被床单上残留的污迹镇住。那些污迹……他顿时明白了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了什麽事。再看看脸上尤带泪光的葵殿下,水之言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这是……冥夜殿下做的?!”他不敢相信,魔族怎能卑劣到这个地步?虽然昨天他奉了葵殿下的命令,用符咒把魔族少主强行带来这里,但,就算再生气,他也不能把葵殿下给……

一股怒意冲上脑门,水之言真恨自己当时有眼无珠,居然对一个畜生不如的魔族产生好感。

趴在床上的人,肩膀还在不断颤抖,水之言根本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发生了这种事,对男孩子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他蹲下来,轻声对床上的人开口:“葵殿下,事情已经过去了,目前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请让微臣给您检查……”心灵受了这样的重创,葵殿下又怎会随便给人展示身体那个羞耻的部位?正准备再劝,但意料之外的,葵殿下居然很合作,没有迟疑就翻转身,在他面前张开了双腿。

水之言反而不敢直视了,他害羞地别开了眼,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再用医者专业的态度,把目光投在葵殿下的下体。细看之下,他的大腿上确实有承欢过後的白浊和血污,但後庭却一点伤痕都没有。水之言好生奇怪,想不通那血迹从何而来,上头却传来一阵笑声:“呵呵,真是一群好骗的白痴!”

葵把双腿合起来,一改刚才凄楚无助的神态,他倚在床头,把玩著鬓边的一缕秀发,冷冷地看著御医师的少主,嘴角弯著讥讽的弧度:“既然检查过了,你不会还认为,昨晚被强暴的人,是我吧?”

水之言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

葵倾身,用手指把他下巴抬起:“你也喜欢冥冥,是吧?我早就发现了,只要有他的地方,你的目光就会一直跟著他转。”

水之言一震,想摇头否认,但下巴被他拈得生痛,一点都动不了。

葵把嘴巴凑到水之言耳边,笑得很恶毒,他说:“谢谢你的帮忙,把冥冥带来,我才尝到他的滋味。”伸出柔软的舌头舔舔嘴角,再舔上水之言的耳郭,葵蛊惑的低喃:“告诉你哦,冥冥的滋味……真是妙极了,你想不想试试?”

他放开水之言,又倚在床头,把对方心中沈睡的魔鬼唤醒:“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就教你……一个方法!一个把你心爱的冥夜殿下弄到手的方法,让他永远都离不开你,让你为所欲为……”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2

不管世人如何给魔族冠以恶名,严加指责,但毫无疑问,魔族依然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种族。他们拥有美丽的外表,聪慧的头脑,独立而冷漠的个性,漫长的寿命,还有与生俱来的天魂之力。若是从“物竞天择”的角度来看,魔族统治三界遵循了自然发展规律,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是,同样拥有高度智慧的神族和人类,难道会放任魔族逐渐壮大,而翘首等待末日来临,坐以待毙?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三界的未来,说白了只有三种:

其一:在魔族尚未羽翼丰满之前,神族和人类联手,把魔族全部歼灭。

其二:魔族经过漫长的忍耐,慢慢培植势力,静待时机成熟,重燃战火,一统三界。

其三:人魔神三界和平共存。若要共存,先决条件便是不再存有优劣之分。但撇开魔族不说,就是神族和人类之间,也有差异。被称为“神”,即是拥有控制自然元素的超能力──天魂之力,这种凌驾於科学之上的神秘力量决定了,人类只能对神族顶礼膜拜,若不能发展出一种足以对抗天魂之力的新力量,人类就永远无法与神族并驾齐驱。

冥夜说:“太傅,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来结束三界长久的纷争,但那个人,不会是我。”低头,看著自己手上浅紫色的指甲,他苦笑:“我的日子已不多,我无心也无力再掺和这些纷争。最後的时间,我只想安静度过。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安排另一人来继承我的责任。”

馥兰有些心慌,小殿下的话里头隐藏了太多信息,一时难以消化:“让另一个人来接任,这是什麽意思?”

冥夜只笑了笑,现在说出来还太早,那个人能否通过他的考验,还是个未知之数。但是,自己已经把寒月刀交给了他。能否明白其中的深意,就要看那人的心智和悟性了。

──快回来吧,归翼,不要让我久等了。

“如果事实证明,他能接任我的位置,到时候,我希望太傅能像辅助我一样辅助他,也能像爱护我一样,爱护他。”

能让小殿下安心交付重任的人,到底是谁啊?馥兰太傅更加纳闷,猜不透他学生心中,那阡陌交错的棋盘上,落子的位置与棋路走向。

正待细问,又听侍卫前来禀报:“小殿下,天宫的御医师在门外候见。”

冥夜一听就沈下脸:“不见!叫他回去。”

侍卫犹豫著:“小殿下,御医师说明来意,是给净碧空的主人前来归还日前从小殿下寝宫取走的一物。”

“取走的一物?”

水之言心中忐忑,不知再见到冥夜殿下时,该装作若无其事,还是该慎重道歉。在小殿下饱受寒毒折磨的时候,自己为了救姐姐,竟帮助葵殿下,用符咒把他带往净碧空。“谢谢你的帮忙,我才能尝到冥冥的滋味……”这句话,让罪恶感像山一样,沈重地压在他心上,自己成了帮凶,害了小殿下……

“你有东西给我吗?”

水之言一震,慌忙转身面向来人,却又在接触到对方目光的时候,愧疚地深深低下头去。

缓缓拾级而下的小殿下,身上只裹著一件睡袍,只匆匆一眼,身为医者的水之言便看出,他的气色非常不好。俊脸冷冷板著,没经梳理的银发,随意而松散地披在肩上,有一种引人入胜的慵懒姿态。

水之言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脑袋中浮现一个画面,一丝不挂的小殿下,躺在男人身下颠鸾倒凤,雪白的身体被挺动摇晃,他是要咬紧嘴唇倔强地不发出淫秽的呻吟?还是痛得一边摇头一边哭泣,让那头惹人怜爱的银发,无力杂乱地散落在床铺上?

著了魔一样……

水之言甚至还想,要是自己,一定会在做爱时深深吻住那张薄薄的浅紫色嘴唇,让他所有的惊呼,喘息,呻吟和哭泣,都一一吞入自己的身体里……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发呆吗?”见他像木头一样站著,冥夜没好气地催促。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面前纯净如一只小羊羔似的男孩子,此刻脑子里正在想些什麽。

水之言浑身一抖,从幻想中惊醒,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他吞吞口水:“我……我是来还东西的。”颤抖著伸出手,掌心里端著一个小盒子。

冥夜看了眼,其实他对这个盒子毫无印象,并不确定这是否就是千帆被偷走的那只。

“你随我来。”也不知盒子里装著什麽,最好还是让千帆自己确认。

水之言僵硬地在後面跟著,又忍不住悄悄抬头,偷看前面那人的背影,心绪更加纷乱:小殿下不怪我麽?昨晚的事……想著,目光渐渐落到冥夜的臀部,又想起葵殿下大腿上的血迹……那其实是小殿下的血吧,受伤了麽?一定很疼……那麽小的穴口被插入,撕裂是肯定的,他……应该清洗过了吧?怎麽洗的?用手指伸进去掏吗?血和精液混在一起,从小殿下的屁股里流出来……

“你在这里等一下。”冥夜回头吩咐。

水之言如梦初醒,冷汗湿透後背,他不解:今天自己怎麽了?一直走神,还净想些龌龊的事?

四周一打量,原来他已来到小殿下的房间,昨天,他就是在这里,把小殿下带走。

“千帆,你过来看看。”

小殿下从内室扶著一个人出来,小心翼翼地护著,眼角眉梢全是一片柔情。

水之言虽不像他姐姐,能一眼看穿,但目光绕著那人身上,上下打量几回,也渐渐看出真相──小殿下怀里的美人,眉目清丽,怀有身孕,体态风流,却是个男子。

“千帆你来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你的东西。”

“什麽东西呀?”千帆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看小殿下,又看看水之言。

在冥夜眼神的提示下,水之言领悟,连忙打开手掌:“是……我来归还这个。”

一看他手中之物,千帆如遭雷击,踉跄著後退,脸上血色全褪尽了:“不!”他捂著脸,似乎对那盒子极其害怕,目光直直盯著,想冲上去把盒子抢来藏好,不让任何人看到。最後,他慢慢转头,绝望而凄然地看著冥夜。

“你怎麽了?”冥夜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只好稳稳地扶住他。怀中的身躯摇摇欲坠,像随时都会倒下。冥夜看了那盒子一眼:“东西有问题?”他忿忿低吼:“我就知道,葵那家夥哪有这麽好心!”

千帆一把握紧他手臂,迫切问道:“小殿下,你看过……盒子里面的东西吗?”

“没有,”冥夜如实摇头。这个盒子,千帆从来没有给他看过,他甚至不知道,千帆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把东西带在身上。其实,他也非常好奇盒子里面的内容,见千帆这样,就知道盒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要。里头……会是什麽呢?让千帆这麽宝贝地收起来,藏著,连他都要隐瞒?

“小殿下,其实我……”话说了半句,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往下说,但千帆已经无法说下去了。他紧皱著眉,咬破了下唇,豆大的冷汗一颗颗从额角滑下。他抱著肚子,软倒在冥夜怀里,叫出声音:“呜……好,好痛……”一股刀割般的剧痛,从下腹传开,温暖的液体迅速染湿了他腿间的衣裤。

“我的天!”冥夜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忙将千帆不断痉挛的身体一把抱起:“快!传御医。”他把千帆抱回床上安置。

水之言从突变里反应过来,也要跟著进入内室,但被侍从们拦下。

“小殿下,在御医到来之前,请让我……”

“你滚!”内室传来怒喝:“滚回天宫,以後都别在我眼前出现!”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3

“啊────!!!”

怀了六个月身孕的人儿,在床上痛苦痉挛。这次出血,不同於过往任何一次,他身下的床单,很快被血色浸透,迅速蔓延开来的殷红,已染尽了大半张床,非常吓人。冥夜看著,心,苍凉苍凉的。

他害怕!害怕这人儿,再一次从他生命中消失。

“小殿下……”千帆仿佛与他心意相通,带著歉意,轻轻抚上他的脸:“我怕是……不行了……”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就看到孩子的脸在瞬间煞白,眼泪缺堤般地滑落。“别哭……”千帆忍著痛楚,朝他虚弱一笑,颤动的指,为他拭去眼泪:“不要难过……能够遇到小殿下,我已经……呃……”他胸脯猛地一震,一口血立刻涌出,顺著嘴角一直流下颈项,拉出一条刺目的红线。

冥夜怔怔看著他,用袖子去擦他唇上的血,可那怎麽也擦不完。

御医十万火急地赶至,一看满床血污,脸上失去了一贯冷静的神色。他一边利落地脱去千帆的裤子,一边告诫冥夜:“小殿下,请做好心理准备。”检查过千帆的下体,他皱眉,刻不容缓的关头,容不得他再费时去斟词酌句:“孩子马上要下来,不然,一尸两命。”平时当机立断的小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只会茫然看著他,像是听不懂他刚才说了什麽。年轻的御医顾不上礼节,向小主子发号施令:“别愣著,快让他加把劲,把孩子生下来啊!”

千帆,要生孩子了?!

这一刻,曾被他期待过无数次,也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该是激荡人心的一刻,没想到,却来的这麽突然,这麽危急,让人心惊胆战,措手不及。

冥夜一把捉过御医的手,眼神有些慌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决断:“万一有危险,以大人的性命为优先考虑!”

“不……”千帆摇头,“……小殿下,请先救孩子……”胸腹的疼痛,让他的气力快速流失,千帆知道,自己绝无可能顺利诞下宝宝,他急道:“剖腹……把孩子拿出来……”

“万万不可。”御医把他双腿往两边拉开,叮嘱助手们压好,一边解释:“你的心脏曾受重创,若用麻醉药,会引起心脏衰竭,但要是不用麻醉药,任谁都无法熬得过剖腹生产中的剧痛,你会活活痛死。”

“不要剖腹!不要……”紧拥著怀中爱愈生命的人儿,小魔王埋首在千帆胸前,哭得肝肠寸断:“我们不要宝宝了,不要他了……千帆,我只要你好好的……呜……”滚烫的泪,全流入千帆前襟里。

千帆心疼他,却又无力安抚。腹中的羊水已破,但阴道远远没开启到能容胎儿通过的宽度。他的早产,不是因为瓜熟蒂落,而是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心绪连番起落,才惊动了胎气。而时机未到的生育,又牵引了他体内的剧毒“荼蘼”,喉咙涌出一股一股的腥甜,源源自嘴角滑落。他跟宝宝,都命悬一线。

御医把一瓶营养剂递给小殿下:“请喂他喝下。”紧接著,他取出针药,谨慎地拿捏著分量。他看小殿下还在犹豫,便劝道:“不用担心,营养剂是专门为了他特殊的体质配置的,喝下後,会在短时间内激发他体内的潜力,让他熬过生育这个难关。他的产道未开,我要帮他打催生针,请小殿下相助,将他翻过身去。”

长长的钢针,扎入千帆的脊椎,在神经最密集的地方打入药水。“呃啊!”千帆浑身一紧,鲜血冲口而出,刚喂进去的营养剂,全呕了出来。痛楚,已远远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眼前一黯,他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呼唤:“千帆!千帆!”

也许就这样死去……带著你的爱和牵挂,从此沈眠……是最好的……那麽小殿下,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不会知道那个真实的我……也就,永远不会恨我……

水之言守在外头,不敢离去。里面的对话,他全都听见,直到内室传出小殿下的嘶叫,坏了!他想,那人的情况一定是糟透了。他心里一急,没有细想,就差人拿来通讯器,输入了号码。

人在最焦急无助的时候,往往第一想到的,是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

“姐姐……”刚一接通,他的声音焦惶嘶哑,隐隐透著哭音。

水心沙正随父亲到帝允殿里觐见天帝,商讨与魔族退婚的事宜。突然接到弟弟的紧急电话,她的心猛提了起来,以为弟弟身体出了状况,忙问:“怎麽了,之言?你在哪里?出了什麽事?”

水之言一时哽咽,不知如何开口。他顿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真是急傻了,怎麽想到要打电话给姐姐?

“之言!喂喂,之言,你还好吧?”

“我没事。”水之言的心乱成一团,情急下说了实话:“我在顺天城……”

“什麽?!”水心沙大惊:“你怎会在魔宫?又是那混账把你……”

“不是不是。”水之言连忙澄清:“是我自己来的,跟小殿下无关。姐姐……”他欲言又止,连电话那头的长公主也纳闷了:“你没事去那地方干嘛?还不赶快回来!”

“小殿下的孩子,要出生了!”

水心沙紫眸瞬间收缩:“你说什麽?!”

“是难产……”水之言这才哭出声音,小殿下的宠妾,是因为见了自己带来的东西,才脸色骤变,动了胎气。想起小殿下一声声绝望的呼唤,水之言心中满是自责和愧疚:“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那人……情况很危险……他生不出孩子,又不能剖腹产……怎麽办?姐姐……”

长公主强自稳下心思,捻指一算,那人怀了才不过六个月的身孕,才只有六个月啊……她白了脸色,紧咬嘴唇:“那又怎样?魔族的事情,与咱们无关。你快回来,别多管闲事。”她关了通迅仪,终止了对话。

陷入沈思的她,一遍遍问自己:不管小殿下了?真的不管他了麽?

在场的大人,都起了疑心。站在天帝身边的四亲王率先问道:“顺天城出了事?”

水心沙一惊抬头,迎著对方凌厉的眼神,不敢以谎言搪塞,只好据实相告:“听说……小殿下的孩子,要早产了。”

议事厅内一时静默无声,许久才传来天帝威严低沈的声音:“真有此事?”

水心沙心绪极乱,只回道:“之言此时还待在魔宫,应该没有错……”她话音刚落,一个银白身影出现众人面前,所有人微感惊愕,还正说著他呢,人就到了──竟是小殿下!

他脸上尤带泪痕,见了水心沙,一把拉过她的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御医师水沾衣眼见女儿被强行拉走,慌忙上去把人拦下:“小殿下,有话好说,你要将我女儿带去哪里?”

“回我寝宫救人,”冥夜看向水心沙,眼里尽是哀求:“得罪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救人──将意味著什麽,水心沙自然明白。她厌恶地横他一眼,把他的手狠地甩开,退到父亲身後:“哼,你的人是生是死,关我什麽事?我为什麽要救他?”

“你!”冥夜哪肯在这里与她废话耽误时间,“跟我走!”一声怒吼,冰寒的灵气在他掌中凝聚,就算用绑的,他也要把这女孩绑回去。谁敢妨碍他,都去死好了!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4

谁也没想到,魔族少主这麽狠绝,一出手就要致人於死地。御医师把女儿护在身後,愣愣看著激射而来的一道银光,心口蓦地一痛,血花四溅。

“冥夜住手!”殿内响起一声断喝,电光火石间,四亲王飞身上前,准确擒住他手腕,让他刺入水沾衣胸口的锋利指甲,再也不能趋前半分。“你在干什麽?天帝御前,谁准你动手动脚地没了规矩?”他手上骤一发力,只听“喀喀”几声,冥夜凝在指尖上的冰刃全部碎裂,四亲王把他的手,强行从水沾衣伤口抽离。御医师闷哼一声,倾倒的身体被女儿勉强扶住,衣襟一片血红。

“没事吧?”四亲王皱眉询问。水沾衣苦笑著摇摇头,小殿下刺破了他的肌肤,却没有伤及心脉。“大人不必担心,这点伤……不碍事。”他知道,比起自己的伤势,四亲王恐怕更担心他家的小徒弟,因一时冲动出手打伤了天宫的官员,会被天帝降下罚治吧?

长公主水心沙在一旁催动治愈灵力,给父亲疗伤。她冷冷瞥了冥夜一眼,那其中,百感交缠,说不清到底是憎是恨,还是……掺和了一些嫉妒,以及她一直不肯承认的爱意……

冥夜被四亲王擒住手腕,动弹不得,他急得心慌意乱,像只受困的小兽一样发了狠地挣扎。四亲王见状,干脆铁臂一横,把他锁入自己怀里。冥夜不肯依,拳脚上几个来回。他清醒的时候,尚且不是四亲王这位天界战神的对手,更别说现在失去冷静,招式之间全无章法可言,只凭本能作出反应,自然漏洞百出,不消三两下,就被四亲王待到机会,脚下一绊把他撂倒在地,手掌一伸掐住他脖子,牢牢摁在地上。

“你冷静些!”四亲王有些恼怒了,这小东西明明陷入劣势,在自己手掌下还不知死活地张牙舞爪,他加大手劲,直把失控的小徒弟掐得几乎窒息。

冥夜终於消停下来,双手扶著四亲王卡在自己脖子上铁一样的手臂,呼噜呼噜地直喘气,脑袋一阵一阵发昏。看他安静了不再反抗,脸色已经憋得紫青,四亲王才稍稍撤下了手里的力量。“你把事情缘由交待清楚,为何非要带长公主离开?”

其中的来龙去脉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冥夜也没有时间慢慢道来,他仍是那句:“带她回我寝宫救人。”

这说辞不能让人信服,四亲王问:“你宫里也不缺医术高明的御医,当今的科技,难产该不是个问题。”

一听“难产”两个字,冥夜浑身发起抖,他奋然一挣,趁对方一时的不专注,居然被他脱身开去。四亲王火大,刚想把他捉回来,却被他接下来的举动深深震撼了──这风霜傲骨的小徒弟,竟狗一般爬到水心沙脚边,跪在地上朝她磕头:“我求求你……跟我回去……救救他,你救救他!我什麽都答应你……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救他……”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地看著地上的银发少年,一时之间,大殿里只有他语无伦次的哀求声,沈重得像铁锤一样敲打在各人心尖,令人恻然动容。四亲王不知是气是怜,抢过去一把将他从地上抄起:“像什麽话啊你?!马上给我起来!!”为了一个男宠,竟卑微到这个地步?自己真是白疼他这麽些年了!这不成器的混账小子:“起来!少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冥夜被他扯著衣领,整个往後栽倒。

水心沙扬起头捂著耳朵,闭了目。她可以假装不看他,不听他,可是,却无法欺骗自己不想他不管他,不在意他。恨!她恨这个痴情的魔族少主,也恨自己不够铁石心肠。颤抖著唇,一声悲鸣,自她喉间发出,歇斯底里地发泄,将满腔的恨,以及说不出口的爱,统统渲泄在一声刻骨铭心的嘶叫里。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5

千帆在剧烈的宫缩阵痛中醒了过来,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直守在身边细心安慰的男孩,他慌张地撑起身体:“小殿下……”一双手臂从後面抱紧他。

“别怕,我在这里。”闻到熟悉的体香,千帆安心了,依入身後那人怀中:“很暗啊……小殿下,我看不到你了……已经天黑了麽?”

冥夜吻著他汗湿的发鬓,点点头:“是,我让人把灯全部关了,御医说光线对你无益。”

千帆摸索到孩子的手,紧紧握住:“让御医帮我剖腹吧,那种程度的痛,我可以忍得住的。”就算自己会死,他也希望肚子里的宝宝能活下来,陪著小殿下,别让寂寞厌世的神色再一次出现在美丽的银眸里。

“千帆……”冥夜合眼定了定心神,再睁开时已经下定了决心,伸手取来旁边的一段布条,绑在千帆眼睛上。“我要你好好活著,也要让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一定可以的,千帆。”即使你以後会恨我……

“为什麽要蒙上我的眼睛?”千帆好生奇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小殿下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捉起他的手,分别绑在床头两边。顾不得下腹的疼痛,千帆微微挣扎,“小殿下……这……为什麽?唔……”嘴唇被冥夜的吻封住了。

“你相信我麽,千帆?”温柔的话语,像一股暖流,平复了千帆心中的不安,他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冥夜的手指滑过他被病痛折磨得有些苍白憔悴的容颜,微笑道:“那就好。”他朝旁边的女孩打了个眼色。

水心沙点燃了家族秘制的异香,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漂浮著这种香气。其他人早被遣走,寝宫只剩下他们三个。来到床边,她正好看到银发少年满眼柔情,拥吻著怀中的爱人,她的心猛地抽痛。指指冥夜,再指指大门,她示意:你也必须离开。

冥夜抬头乞求地看著她,摇了摇头。他不能在千帆生孩子的时候离开,他要陪著千帆,不管是生是死,他们都要在一起。没有他,千帆冷的时候,怕的时候,该怎麽办?

水心沙眼神越发坚决:要麽你滚,要麽我走!难道自己失身於一个男宠这等丑事,还要落入第三者的眼中?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偷偷爱上的男孩子,那麽她宁愿死,也不会有面目再见人了。

冥夜没有选择,不舍的目光流连在千帆脸上,他把千帆双手绑好之後,就在他耳边说:“你要相信我,千帆,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爱你,你一定要记住。”说完,他就下了床。

感到孩子的离开,千帆急问:“小殿下,你要去哪里?”

冥夜狠下心不回他的话,也不回头,擦肩而过时与水心沙交换了眼神:交给你了。

他把最重要的爱人,交付到御医师长公主手中。退出房间,独自站在寝宫的殿门外。时间,竟是这麽难熬。他站在那里,一颗心像被扔进了油窝里一样,忍受著无边的煎熬。他既感受不到夜风的清寒,也看不见冬月的明亮。整个人,仿佛已从世上抽离,无知无觉。

水心沙冷眼打量床上满身血污的男人,厌恶地皱起眉。虽然这副雌雄双性共存的身体,引起她作为一名医者的高度兴趣,但一旦想到,自己珍贵的第一次,就要献给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她就觉得无比恶心,屈辱,恨不得马上转身逃跑。

香气里加了催情的媚药,加上千帆体质特殊,很快他就有了飘然的感觉,神思变得恍惚,像在海水里浮沈。下体除了撕裂般的剧痛外,又多了些瘙痒,被绑住手脚的千帆,开始情潮翻涌,脸颊嫣红,微微弱弱地叫出了难耐的呻吟。

这麽淫荡!怪不得能迷住小殿下。

水心沙走到床尾。早前魔宫的御医来帮千帆接生,为了方便检查产道,就把他两条腿拉开吊在空中,此刻水心沙清晰看到,玉茎下方那个娇小的雌穴,正不断流出血水,其中又夹带著些透明的淫液……

守在外头的冥夜,背靠著殿门缓缓滑落,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房间里很静,没有一点声响,他侧耳倾听,时刻留意著里头的动静,又怕会真的听到些让他揪心的声音。不是没有後悔的,他甚至想,其实自己宁愿陪千帆一起死,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碰他。冥夜担心,万一让千帆知道了,自己强迫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牺牲童贞去救活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天哪,他该怎麽面对千帆?不是以爱之名做出任何事都能得到宽恕的。

身後的殿门却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猛地被打开。冥夜没有准备,背靠的力量突然消失,害他整个人往後跌去。揉著摔痛的後脑,他不解地看著从里面出来的一脸挫败的女孩。

水心沙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她羞得根本说不出口。咬了咬嘴唇,才试图用医者专业的口吻,压低声音对他说:“事情进行得不太顺利,我始终没有办法让他……硬起来。你进来帮忙一下。”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6

御医师一族秘制的熏香,效果非同小可。一丝丝甜腻的若有似无的香气,把清冷昏暗的房间,点缀出一种暧昧旖旎的气氛。从殿门走到床边那麽点距离,冥夜的气息已有些不稳,下腹涌起了一股燥热,魔族天生旺盛的性欲,被加入了媚药的香气,勾引得蠢蠢欲动。

冬月皎洁的光华,从窗口射入,如轻纱一般铺散在大床上,淡化了血的气息,却把床上情动的人儿烘托得娇美如玉。在冥夜眼中,美人儿急促的喘息是如此诱人,他像一尾被大浪冲到了岸边的鱼,只在“海水”里面,才能找到他赖以生存的氧气。他索求著,期待著,那一波波“海水”的到来,迫不及待享受那鱼水之欢。

冥夜只觉口干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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