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水浒枭雄(全本)-25-27
第九十九章 轻夺萧关
扬回营睡了不多时,营中便响起了起床号角。
张扬刚刚换了一身衣服,种师中和刘镇便已在帐外求见。
二人都是西北宿将,此时都已须发全白的老将军,不过身体健朗如昔,攻城斩将也不落人后,而且比之年轻小将,更多了几分老辣。即使西夏精兵对阵,也无人敢轻视这些宿将,更何况他们更依仗的是计谋。
两位老将进帐,与皇帝见过礼。
种师中瞥到一旁张扬换下的血衣,不由疑道:“莫不是昨晚皇上进关了?”
张扬耸了耸肩膀,无奈的笑道:“恩,夜间难眠,索性便去关内走了一遭,顺手杀了几个敌酋,又放了一把火。”
两位老将见皇帝轻描淡写的样子,心中的敬畏更甚。二人在西北多年,萧关的情况自然也知道,即使不能说飞鸟难渡,但也不是人能轻易攀上的。没想到皇上居然轻松走了一遭,万人驻守的萧关便仿佛无人之境一般。还闹出了倘大动静,十里外都能看到关内火头,关内更是闹腾了一夜,想来还在捉刺客呢。
大军三更生火,四更造饭,五更便拔营向萧关而来。
到的关外两里,大军才扎下阵脚。
张扬也勒马打量着自己昨晚肆虐了一夜的地方,只见关北群山莽莽,也不知是被西夏放火烧过,还是原本便是寸草不生,裸露着山头和沟壑,正是那种黄土地的本色。山头像祭祀典礼上地馒头。顶部圆圆的,重叠地排列着。山头下却悬崖壁立,把大地切割成条条块块。萧关正是建立在两峰之间的谷地,高耸的城池正卡在关中和西夏的交通要道上。
西夏士兵也已严阵以待,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列着弓箭手。
但若近前一观,便可发现城头上的西夏中层将官稀稀落落没几人,部落头领更是只有一个压阵。墙头上的士卒也是无精打采,士气低落。显然昨晚地袭击使得西夏兵已然没了战意。
猎猎西风吹过。身后地大旗便“哗哗”响个不停。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地大战。
贫瘠、荒凉、雄奇、坦露的大地在动荡着,眼看血雨腥风的大战即将来临。
不多时,天朝大军便摆开阵势,整齐的队伍,雪亮的刀枪,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冲天而起。
张扬打马在阵前巡视了一周,满意的点点头。沉声喝道:“谁敢打头阵?”
刘镇在汴京城下降顺天朝,之后一路奔袭回西北,西夏大军却已回国争位,可说归顺天朝后寸功未立。好不容易有此一战,又是皇帝亲自坐镇,自然要表表忠心,也展现一下自己麾下兵马战力。
张扬话音未落,便抢道:“末将甘做先锋。”
种家却是天朝大军兵临城下才降顺的天朝。之后虽然皇帝封官进爵。看似深得新皇信任,但毕竟不是梁山嫡系,种家还是小心翼翼。
而且萧关此时无疑也是一个软柿子。种师中也马上表态,道:“末将愿打头阵。”
张扬看了眼二人,笑道:“种老将军兵马前番大战察哥军,以三万人马坚守渭州,让察哥十万大军寸步难进,朕已知晓你麾下战力了。此次便让刘将军打头阵吧,朕也看看名动天下地泾原兵。”
刘镇听得拔得头筹,不由大喜,坚定的道:“圣上放心,末将一定率部一鼓作气拿下萧关。不拿下萧关,决不退兵。”
种师中闻言,也不由嫉妒的看了看刘镇。
其实二人也都知道,重兵防守的雄关内,被人潜入大肆刺杀,西夏士兵必然士气低落。而且以皇上的手段,城内不定还有没有指挥存在了呢。即使有人侥幸躲过一难,能够组织起西夏兵马抵抗,有新装备的火炮攻击,西夏兵也无法在城头上进行有效的防守。这许多优势下,如果还夺不下萧关,那便是真的无能了※以刘镇也才敢立下军令状。
张扬闻言,笑道:“朕相信你部战必胜,攻必克。刘老将军全权指挥吧,朕和种将军观阵。”
刘镇敬了个礼,踢马走到自己军前,喝道:“吴玠,你部打头阵,击鼓进,鸣金退。火炮部,鸣金攻打萧关。”
吴玠勇武善骑射,以良家子入伍从军,从小兵做起,在与西夏地战争中累功升为权队将,在征讨方腊之时,又升做权正将。刘镇归顺天朝后,改
,吴玠便做了千夫长,甚得刘镇器重。
“咚咚咚”
一阵雄浑地战鼓声刚刚响起,这位另一个时空的抗金名将便首先扛起一个云梯,身先士卒的向萧关冲去。
“杀啊。”
虽只千人,但震天地呐喊却让人无法相信那是一只千人队,冲锋间队列整齐,显然是只操练精熟的精兵。
关上压阵的部落首领却是个酒色之徒,昨晚却在城内青楼流连,才侥幸逃过一难,半夜被军营动静惊醒。回的军营发现部落首领已只墅一人,也不由吓得亡魂直冒,只是畏于军法,才未敢带军逃跑。勉强收拢了军营兵马,便连夜让人去禀告晋王察哥。
没想到援兵未来,城下天朝大军已然来攻。
从未指挥过战事的废物,看到关下汉军冲来,便呼喝着让西夏军马起身拉弓。
瞅着汉军即将进入射程,正要令人放箭之时,汉军背后却已然响起鸣金声,刚刚还下山猛虎一般的汉军便又潮水一般退去。
“莫不是来了援兵,那自己要不要率兵出击,前后夹攻,打汉军一个落花流水呢?”
废物正做着美梦之时,却见汉军后阵飞起几十个黑点。
“火炮,快闪开。”
一个在渭州城下见识过火炮之威的老兵,看到空中呼啸而来的铁炮,马上呼喊道。
火炮之威早已被西夏兵传的神乎其神,听得是火炮,城头上前一刻还张弓搭箭列队的西夏士兵马上做鸟兽散。
废物也顾不得守城了,拔腿就往城下跑去。
不管西夏士兵如何祈祷,火炮并没减慢速度,数十发火炮大半都落在了城头上,夹杂了铁片的火炮顿时给西夏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被火炮直接命中的西夏兵多半直接粉身碎骨,残肢碎肉飞得到处都是。
废物这次却没那么命好了,刚刚逃到甬道口,正要下城之时。一发火炮已在头上炸响,“轰”一声,上半身便化为乌有。
唯一的废物指挥阵亡,瞬间加剧了西夏军的崩溃,城头上的士兵纷纷往城内逃去。
刘镇原本打算反复冲杀几次,调动西夏兵上城防守,然后以火炮攻击,尽量给予西夏兵马最大的杀伤和威慑,以利夺取城头,没想到居然只一轮,西夏士兵便放弃了城头。
刘镇一时间也犹疑起来,西夏兵不会在城墙后面伏了弓箭手吧。如果真的是那样,前锋如果冒然冲上城头,恐怕会全军覆没。最好是令火炮手对城内再进行一轮打击,可隔着一道城墙,却不知道西夏兵伏在哪里。
“难道萧关就这样夺回来了?”
吴玠看着城上落荒而逃的西夏士兵,也是目瞪口呆。
战场上便出现一个尴尬的瞬间,西夏士兵占着雄关却落荒而逃,天朝士兵却在关下看着。
张扬也知道刘镇顾虑什么,吹铁哨,招下巨鹰,便腾空而起。
飞到萧关之上,张扬惊愕的发现西夏兵已然一窝蜂的冲向城中,甚至有几十马军已然冲到通往西夏的城门下了。
张扬又在城外绕了一周,并没发现伏兵,这才驱鹰落在城头。
刘镇见状,便也击鼓令吴玠上城。
很快,吴玠率领的先头部队便通过一架架云梯登上墙头。
吴玠第一个攀上城头,敬畏的看了眼天神一般屹立在城头上的皇帝,敬礼道:“千夫长吴玠向皇帝见礼。”
张扬对这个另一时空的抗金名将还是有印象的,吴家兄弟俩人,吴玠、吴璘都是智勇皆备的良将,虽然不在“中兴四将”之列,但所立功劳却不在四人之下。
张扬还了个礼,笑道:“晋卿(吴玠字)还是这般勇猛啊,打开城门,追击西夏溃兵吧。”
吴玠没想到皇帝居然知道自己的字,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腰杆一挺,道:“是。”
城门一开,天朝大军便像潮水一样从四方涌向城池。
两州马军也直接追向北门,由于西夏大部都在守城,之后逃跑的仓促,大部都没战马代步,因此很快便被马军赶上,缴了械。如果他们知道党项族已被贬为奴族,或许便不会那般轻易的弃械了。 ,.,,,
第一百章 弃城野战
同汴京的日暖花开,西北的寒冬总是冷而长。一场却更冷起来。西北风又大,一蓬接一蓬的雪沙,满空飞舞着,打在屋顶上,沙沙乱响。风中不时发出一种凄厉的哨声,听去刺耳。
嵬名安康意外的得了皇帝大位,国中掌握实权的又都是交好之人,满心以为以后便可一呼百诺。没想到没几日,那天朝便挥兵攻了过来,其势还颇有些锐不可当。
自己要成了亡国之君,那死了都无颜面对先祖了。
嵬名安康看着走来走去的哥哥,终于忍不住问道:“王兄,你看该怎么办啊?是不是马上传令察哥、仁忠和萧合达按原计划退兵,以免他们被各个击破。”
嵬名安康当初登基之时,国内几大巨头便已商议好。一旦天朝进攻,各军便坚壁清野,嵬名察哥引兵退至鸣沙川,嵬名仁忠引兵退至灵州,萧合达引兵退至夏州,诱敌深入,再以轻骑袭扰其后,等天兵粮草不继后退时,各军再衔尾追击。这个计策前朝已用过几次,次次都能反败为胜。因此各大巨头对此计也是极具信心。
不过嵬名安惠此时对原本商定好的计策却产生了怀疑,没想到一日内,盖朱城、萧关、银州、弥陀洞便全部陷落。灭,除了火炮厉害之外,盖朱城和萧关却是将官先被人刺杀一空。如果按原计划执行,退到腹地。万一再失守,天兵便可兵逼京城了。但若让他们坚守各城,却又有被各个击破的可能,而且这个命令察哥三人还不一定执行。察哥和仁忠都是迫于无奈才奉自己弟弟为主,若让他们硬抗天朝军队,恐怕他们不会奉旨。
嵬名安惠考虑再三,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皱眉道:“兹事体大。皇上不如请太后来此商量一下吧。”
嵬名安康继位。也并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平日对崇宗二字都有些敏感,听得哥哥让请崇宗地皇后,不由皱眉道:“太后只是一妇道人家,请她有何必要,你我商量便行了吧。”
嵬名安惠摇头道:“不要小视了太后,你继位之事还是她先想出来的,而且是在察哥和仁忠军都无法坚持之时。时机把握之准。不得不让人佩服。而且萧合达是辽国旧臣,或许还得加上一封她的书信,萧合达才会执行你的旨意。”
嵬名安康也早知自己继位之意,是先由太后提出得,只是不愿提起此事。毕竟由一个女人得位,听来多少有些窝囊。
不过嵬名安惠的话他也无法反驳,只好挥手让一边贴身太监去传太后。
嵬名安康继位后,耶律南仙便独居一宫。并不过问朝事。因此好一阵子。耶律南仙才来到御书房。
看到太后到来,嵬名安惠便上前躬身,道:“太后安康。”
嵬名安康看了眼风华正茂的太后。也不得不躬身问礼。
耶律南仙似乎并不想在这议事之地多呆,闻言笑道:“皇上和梁国正献王不用多礼了,不知你们请哀家来,有何事啊?”
嵬名安惠躬身道:“今日天朝大军兵分四路开始侵犯我国,只一日,盖朱城、萧关、银州、弥陀洞还有几处邻近寨堡便陷落。天朝来势汹汹,一个不好我国便有覆国危险,因此臣才斗胆请太后来此议事。”
耶律南仙闻言,也是芳容一变,心思电转,皱眉道:“没想到皇上才登基,天朝便大军来犯。若抵抗不力,真有灭国之险。不过新皇智勇皆备,又有梁国正献王这等老成谋国之人辅佐,定能化险为夷,击退天朝大军。哀家虽有心出力,奈何手无缚鸡之力,胸中又无韬略,恐怕只会误事。皇上和梁国正献王商议便是。”
嵬名安惠没想到耶律南仙居然推脱不想出力,连忙下跪道:“太后谦逊了,太后足智多谋,国家能一统,也都赖太后智谋。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机,还望太后能再施妙计,力挽狂澜。”
耶律南仙见状,赶忙道:“梁国正献王快请起来,不是哀家不愿出力,只是哀家也不通兵事,你请哀家出主意却是难为哀家了。”
嵬名安惠原本指望太后能说出自己
,那样自己便能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即使嵬名察哥事后报复,也是找太后和萧合达,自己兄弟便能坐收渔利了。
没想到太后如此难缠,见话已至此,也不好再强求,只好起身道:“是臣无礼了,还请太后恕罪。皇上登基之时,臣等便与晋王、濮王和萧合达将军已有商议,一旦天朝大军来攻,便退兵至鸣沙、灵州、夏州一线,诱敌深入,坚壁清野,再以轻骑袭扰其粮道。只是没想到天朝大军如此威猛,只一日便连破数城,若按原计划撤退,一旦抵挡不住,诱敌深入便成了引狼入室。鸣沙、灵州、夏州破一城,京城便暴露在天兵攻击之下,因此臣才有些犹疑,不知该使何计才能挡住天朝大军。”
嵬名安康此时才知道哥哥的担心,也不由皱眉思索起来。
耶律南仙却奇道:“我军占着地利,如何一日内会连丧数城?”
嵬名安惠见她搭讪,心下暗喜,脸上却愁眉不展地道:“天朝有新式火器,威力惊人,可以轻易攻破城门。又有一支神出鬼没地刺客部队,能潜入城中暗杀我国将官,因此我国抵挡不住。”
嵬名安惠虽然惊奇为何刺客没潜入银州和弥陀洞,但也想不到盖朱城和萧关之事是一人所为。只是认为盖朱城和萧关兵马少,才搭配了刺客部队。
先前辽国败于天朝火炮之下,耶律南仙便一直在考虑对策,也想出几条对策来。听得又是火炮,装作迷惑地道:“天朝的火器和宋朝的火器有什么区别吗?先前哀家也听说过宋朝火器,威力只是一般,并不足破门,而且发射架也移动缓慢。”
嵬名安惠闻言,想了想战报上所述之言,道:“两者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天朝火器威力惊人,被击中者定会粉身碎骨,方圆数丈也非死即伤。只是发射架却差不多,都是投石车,不过天朝的精准了许多。”
耶律南仙吃惊的道:“没想到天朝居然研发出这等骇人火器,那守城便困难了许多。何不试试野战,那投石车移动缓慢,野战便无什么威力了吧。”
嵬名安惠作恍然大悟状,带着几分惊喜,恭敬的弯腰道:“太后圣明,此言令微臣茅塞顿开。城池已然不足倚仗,主动出城野战,既能发挥我军野战优势,又能最大程度削弱天军火器威力。此计当可一试,只是萧合达将军面对的却是,天朝主力,两路兵马不下十万。萧合达将军部又在银州和弥陀洞折损近两万人,已然无力与天军正面对抗。如今天朝兵马距夏州不过两日路程,中间石州又没有抵挡之力,两日内天军便可抵达夏州城下。不过濮王洪州、宥州部五万大军,二日也可赶到增援,还得请萧合达将军能够坚守待援,然后再与天军决战。我朝骑兵多与天军,战力也要强上天军一筹,野战颇值期待。只是此事还要请太后传言萧合达将军,请他一定等到援兵,再行决战。”
耶律南仙奇道:“萧合达是我国臣子,只要皇上下旨,他便会遵从,何需哀家旨意。况且哀家一女流之辈如何能命令得萧合达将军。萧合达兵少权轻,安敢抗旨,倒是晋王和濮王拥兵自重,有尾大不掉之势,恐怕抗旨不遵。若濮王兵马不动,萧合达将军遵旨坚守,恐怕徒害了萧合达将军性命。”
嵬名安惠闻言,也知她已然同意发书给萧合达坚守,当下自信地道:“晋王和濮王俱是我国宗室,与国运同气连枝。只要给他们说清厉害,相信他们一定会遵旨的。若濮王抗旨不尊,萧合达将军去留便也随其意了。”
言下之意,大有若嵬名仁忠抗旨,萧合达即使投降天朝也无妨。
耶律南仙闻言,笑道:“萧合达在西夏为官十数载了,哀家相信他一定会为西夏尽忠的,自然此间事了。哀家便先去歇息了,皇上与梁国正献王也早些歇息吧。”
嵬名安惠闻言,忙给一旁看戏的弟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道:“恭送太后。” ,.,,,
第一百零一章 胆小如鼠
名安康登基之时,便定下诱敌深入之策,因此嵬名察到前线战报,并未增派援兵,只是准备坚壁清野退兵。沿边兵马少的各寨、堡更是先行坚壁清野,兵马都撤往附近州府,以免徒增伤亡。各州兵马也随时准备迁移民众退往腹地。
得利于天朝的“不抵抗”政策,天朝各路大军都是以最大行军速度杀向西夏腹地。
在杨可世的请求下,张扬也同意环庆路出二万兵马攻向虾蟆寨,隶属西路兵马。
张扬率泾原路二万兵马不费一兵一卒得了赏移口,探的割踏寨也已成为一片废墟后,大军便直奔韦州方向而来,傍晚便距韦州不足百里。
大军下寨之际,张扬便又乘鹰直达百里之外的韦州,等到夜幕降临,便又潜入韦州。
韦州驻军没料到天兵会来的如此迅速,并没什么特殊防备,城内将官很快便被张扬刺杀一空。
张扬连干了这几票,对这刺杀摸营之事也有了些心得了,轻松的解决了上百人,便又在后营放起火来。
由于巨鹰无法在夜间飞行,大军又在百里之外,张扬也没打算回军营,军营内闻声而出来救火的西夏兵便遭了殃。
在张扬的阻拦下,不多时,几处火头便转化成冲天大火。
西夏兵见整个军营渐有被大火吞没之势,又无人指挥,便纷纷向外逃去。
张扬见火势已然无法扑灭,便又扑向北门。
早有许多军营溃兵逃到北门。要求出城。只是守城西夏兵拦着,两方正对峙着。
张扬掳了一个边缘的西夏兵,抢过弓箭,跳上一处屋顶,拦在溃兵前面地守城将官便暴露在眼前,张扬觑的亲切,张弓便是一箭。
随手抢来的弓并不是什么硬弓,张扬也没敢全力拉弓。射在西夏将官的盔甲之上。只是没入了几寸。大半箭竿还露在外面。
守城将官只提防着面前溃兵。没想到远处居然有人放箭,被射个正着。胸前蚀骨的剧痛也激起尚未退化完全的野性,一把拽出利箭,喊声“给我杀”,大刀便砍向身前的溃兵。
身后的士兵得令也纷纷拔刀杀向这些意图冲门地溃兵。
溃兵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杀人,被杀了几人后,便也纷纷反抗起来。
守门地士兵虽然有些配合。奈何溃兵多出他们甚多,很快守门地士兵便被杀戮一空。
张扬看着双方分出胜负,便绕到街口,混在跑来的西夏兵中跑来,一面跑,一面喊道:“快打开城门,天兵已经进城了。”
由于西夏国内颇多汉人,又不时犯边。许多西夏兵都听得懂些汉语。听得张扬喊声,看到又有许多人逃来,顿时信以为实。
几人麻利的打开城门。便率先向外跑去,后面之人也下意识的跟着落荒而逃。
张扬见计策得成,便又钻进一个小巷。
一旁西夏兵虽然疑惑张扬举动,但也没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去追问,纷纷跟着落荒而逃。
张扬则四处喊着,“天兵进城了,北门开了,快跑啊。”
大部分西夏兵听到张扬喊声,第一反应便是往北门跑,有些疑惑张扬操着汉语,想逮人问个清楚,但张扬跑的飞快,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他们也只好跟着大众跑。
东门居然也被溃兵冲开,成为了逃跑的道路。
西夏军营此时已然陷入火海,随着呼啸的夜风,还不断扩散向四周。
城民也早已被城内喧嚣惊醒,大部分人跟着兵马便跑,一部分则躲在家中,只有少数人徒劳地灭着火。
张扬把西夏兵吓走大半才出城而去,即使在城外数里处,城内的大火也是清晰可见。城外离南门数里便有着一个村庄,若是天兵来袭,那么这个村庄无疑会在天兵攻城前化为乌有。因此村人听得城内喧嚣,便都携家带口向着北面逃去。
张扬傍晚到达时,便曾在这个村庄走了一圈,所以才有目的的来到这个村庄,巨鹰也歇在不远处的山头。在看到村人已然全部逃跑,便在村中找了一个空屋歇息。
城内的大火肆虐了半夜,
慢慢小了下来。
直到张扬醒来,还能看到城内不时冒起些残烟。
张扬跳上一个屋顶,吹响铁哨,已经在空中盘旋的巨鹰便俯冲而下,张扬指点着巨鹰从一旁掠过,纵身而上,便指挥巨鹰向城池上方飞去。
从空中俯瞰韦州,大半个城池已被烧得一塌糊涂,只有一两条街道因为幸存,城内也完全不见了西夏兵,只有稀稀落落的城民在一些大火已灭地地方淘金。
“不是我狠,怪只能怪察哥心狠,而你们又生错了地方。”
张扬看着脚下地废墟,轻叹了一声,便驱鹰直奔泾原路大军驻扎的地方。
种师中和刘镇如今也渐渐把皇帝当成神看了,听得张扬说已经把韦州西夏兵惊走后,便先令两千马军直奔韦州,接管城池。
大军也在急行军一日,在傍晚时赶到韦州。
城内现在已被烧出许多空地,只是不少地方余火未熄,不时散发出一阵阵焦味。还好这几日风甚大,大部分异味早已被吹散,不然大军便只能在城外驻扎了。
大军在上风头挑了一片空地扎营,还好有几处水井并没被损毁,不至缺水,很快营中便飘出一阵阵诱人的饭香。
党项族和其他少数民族虽然开始在城内定居,但游牧民族地生活方式并没多大改变,城外也有他们的很多牲畜′然还不知党项族已被贬为奴族,但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天军,随着西夏兵的撤离,也早已脱逃而去。
留在城内的大多是汉人,先行到达的马军已然把残余城民安排在几条完好的街道上,少数未逃的党项族也已被关押起来。
张扬和种师中刘镇则歇在一个颇大的宅子里,此宅正是几条完好的街道上最豪华的一个院子,院中便有两个水井。
张扬这几日飞来飞去,四处赶场,为了刺杀还得摸爬滚打,早已感觉难受不已。只是军中水源紧张,也不好搞特殊。现在有了条件,便吩咐士兵热水,准备洗个热水澡。
正在屋内喝茶等候时,却听得街道上一阵喧哗。
张扬正要出屋查看,一个士兵已然跑来报道:“城中汉人听的是皇上领兵,都涌到外面,希望能一睹圣容。”
张扬也想看看这些城中汉人,闻言笑道:“随朕一起出去看看吧,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袍嘛,以后都是我天朝子民了,看看朕这个皇帝也是可以的。”
“皇上驾到。”
一个机灵的侍卫看到张扬出来,生恐外面的百姓冲撞了圣驾,赶忙喊了一嗓子。
西夏虽然严禁传播天朝之事,但皇帝被射杀,加上天朝崛起之势猛地便如同神话一般,再加上情报部故意的散播,除了一些到处游牧的部落,城池内的大部分居民对张扬的神话还是颇有耳闻的。
听的那天神下凡的皇帝出来,街道上的数百汉人看都不敢看,便纷纷下跪叩首,生恐亵渎了那神仙一般的皇帝。
张扬看着衣衫褴褛的同胞,心中也有些发酸,温和的笑道:“众乡亲都起来吧。”
看到当头一个满面沧桑的老者颤巍巍的起身,赶忙上前扶起老人。
老人没想到皇帝会来扶自己,哆嗦着道:“这怎么使得,怎么使得。”
张扬也接触过许多百姓了,知道现在的百姓对皇帝的敬畏不下神佛。看到老者惊恐的样子,赶忙转移话题的道:“老人家不要激动,朕领兵打过来了,以后这里便是我汉人的江山了,以后你们再不用受苦了。”
张扬看着老人脸上的冻疮,不由心里一阵不忍,欲低头避开老人可怖的面容,却发现老人手上也都是冻疮。
看到老人的惨状,张扬也多少明白了些汉人在西夏生活的艰难,问道:“老人家,你在西夏做什么营生?”
老者颤抖着道:“我是被西夏掳来的,给党项贵族放牧牛羊。夏天还好些,在附近草场就行,冬天草料不够了,就得去雪地给牲畜扒草了。” ,.,,,
第一百零二章 神话开始
风呼啸,冰天雪地之中一个白发老者趴在地上,用早的手艰难的扒着雪,寻找着草根。一蓬蓬雪沙随风肆虐着,天地都成了风雪的世界。大自然的力量前,老人单薄的身形更显渺小,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吞噬一般。
张扬被自己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震撼了,滔天的怒火从心底喷薄而出,沙场养成的戾气也不由自主的向着四周散发开来。
老人只觉周围空气一冷,不由打了个哆嗦。
张扬感觉到扶着的老人颤抖了一下,这才醒神过来,赶忙收敛胸中的杀意,咬着牙道:“汉人还有做其他营生的吗?”
老人感觉似乎又暖和了些,身子也舒展了些,道:“党项人只会放牧,党项皇帝让全国学习我们汉人的文化和技艺。有手艺的要过的好些,还有在城内开商铺的。不过被边军抓来的,一般都是奴隶,性命都在党项人手里捏着。”
街上大部分汉人也都是衣衫破旧,显然都是趁着党项人逃跑之际,冒险留下来的奴隶。只有一部分衣衫整齐,大概是一些平民。被当作奴隶使唤,众人自然也都积累了许多怒气,因此马军很快便在他们的配合下,把留下的党项族捉了起来。
张扬扫了眼众人,豪声道:“以后你们便是这里的主人了,很快朕便会领兵攻灭西夏,愿意在西夏定居的,每户实封田百亩,牛马各一头。羊十只,再赏党项族奴隶一名,你们现在占据的房子也归你们。愿意定居地便找值守将军登记一下,要返回中原的,也登记一下,每人赐钱十贯还乡,只是中原土地紧张,却没土地分了。朕还是建议你们留在这里。用不了多久。西北、河东、河北各地便会迁移大量民众过来了。到时这里也会繁华起来的。”
众人原本多是希望还乡的,可听到定居西夏有这许多好处,不由又都犹豫起来。留下的房屋足够每人选一套了,有房有地,还有牛马,这等生活算是富户了。回到中原,要挣这般家业却也不易。只是不知道皇帝能不能打下西夏。中原对西夏的前朝几次征伐,也都是先胜后败。如果留在这里,西夏兵再打回来,可就有难了。
张扬见众人正在考虑,又道:“没口粮的人可以去军营领,很快国内便会派来官员管理。无论是走还是留,这城中淘到的东西都是你们地。天色不早了,乡亲们都去歇息吧。”
众百姓听得淘到地东西是自己地。顿时心思转起来。昨晚的那场大火势头很猛。许多人家都未来得及收拾细软便逃了,虽然房子烧了个精光,可一些金银却烧不掉啊。白天众人便捡了许多。如果不赶紧再去淘一些值钱物事,恐怕别人就捷足先登了。
钱帛动人心,众人都是同一个心思,闻言便纷纷叩头离去。
张扬回屋洗了个澡,刚躺下便也沉沉入睡。开战三日,张扬便奋战三宿,虽然体格超人,却也禁不起这般消耗啊。
次日,天色刚亮,张扬便被城头的一阵号角声惊醒。
张扬穿上衣服,伸了个懒腰,已是神清气爽。改造过后的身体恢复力也堪称变态,一般人熬夜后,即使补上一觉也是浑身无力,但张扬却是稍微一休息就能恢复精力,因此才敢打收集万国皇后的主意。
张扬出的屋子,便招来巨鹰,直飞天际。
刚刚升到空中,便见城外无边无际的西夏兵在集结,看那情形,足有数万人。
昨晚进城时,张扬可是探过地,二十里之内并无西夏兵马,不知为何西夏兵会来的如此快。张扬驱鹰向着西夏兵来的方向飞了十多里,才看到一个简陋的军营。
看来西夏兵是在自己探查过后,才到的这里。
张扬又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没发现伏兵,这才驱鹰飞回城中。
种师中和刘镇已率兵马上城头防守,看到皇上到来,赶忙迎来。
张扬却是不识那西夏文字,看着城下旗子却也不知西夏兵来路,与二人见过礼,道:“城外兵马足有近四万人,你们知道是哪路兵马吗?”
种师中二人却是戍边多年,与西夏西南几个军司的兵马也都打过交道,即使不看旗子,也能认出是哪一路兵马了,何况城下正是西
勇善战的察哥。
种师中禀道:“城外兵马是西寿保泰军司和静塞军司兵马,看旗帜似乎是察哥亲自领兵。察哥拥兵十万,不过分守在西寿保泰军司、静塞军司、卓啰和南军司和甘肃军司四处,在盖朱城和萧关被歼灭近四万,所余不过六万兵马。抛去甘肃军司驻守的一万兵马,察哥能调动地兵马也不过五万人。看来这次察哥几乎是倾巢而来了。”
张扬闻言,笑道:“如此说来,卓啰和南军司和西寿保泰军司岂不是不设防了啊。咱们只要拖住察哥大军,秦凤路兵马便可长驱直入了。只是不知道这西夏怎么不用诱敌深入地办法了,朕还想着不费一兵一卒再多得些城池呢。”
“大概是西夏皇帝见我朝大军破城易如反掌,到时放我们深入,恐怕兴庆府也守不住。这才巴巴赶来送死吧。”
种师中原本也担心西夏坚壁清野之计,没想到西夏居然送上门来了。这一刀一枪交战虽然折损大,但西夏全国兵马也就和西北兵马一般。一比一的折损,自己国家禁得起消耗,西夏却会有灭族之险。心情大好之下,也不由开起了玩笑。
刘镇望着城外黑压压的西夏兵,却不似二人一般轻松,反而有些担忧,不论怎么说,西夏兵地战力确实要比西北兵强上那么一两筹。如果人数相当,或许还能凭着西北兵操练精熟,再加上主将高超的战阵指挥获胜,但现在西夏兵是己方的近两倍,那自己一方便没什么胜算了。
“皇上,城下西夏兵是我军两倍,西夏兵又骁勇善战,我方也没多少胜算吧。”
张扬指着城外西夏兵马,笑道:“你看西夏兵可有攻城器械?”
刘镇也早已细细观察过西夏大军阵势,闻言毫不犹豫的道:“没有。”
“那就是了,西夏兵马显然是增援韦州而来,没想到韦州却已被我军先得了。既无攻城器械,又无粮草,只要我们不出城,便绝无败理〉不得他求战不成便退去了。”张扬看着城下近万骑兵,思索着怎么能吞下这些兵马。
“只是你会避战吗?”
刘镇暗自腹诽着,却也不敢当面质疑。
如今各路将领对这位气吞山河的皇帝也都有了些初步了解,能歼灭敌军一万,绝对不会歼灭八千。对异族更是有杀错,没放过。好在皇帝武艺超凡,而且也并不是武勇有余、智谋不足的莽夫,甚至传说皇帝是勇武皆备,而且都超人一等的。只是对手太弱,皇上没什么机会展示超人一等的智谋。不过不管怎么说,在新皇的带领下,天朝军队确实每战皆胜,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大捷。
“天朝小儿,可敢出城一战?”
张扬三人正各有所思间,西夏兵却已摆开阵势,一个威猛番将出阵喊道。
嘿嘿,送上门来的猎物,焉有不收之理。可惜这次双方兵力悬殊,要不非打残察哥不行。不过咱也不介意连挑西夏百员大将啥的,好歹不能让赵云之流独美与前。
千古一帝、千古一将说来是多么威风啊。
打得西夏没了战意,也才能减少自己大军伤亡。公私两便,不是朕要耍威风啊。
张扬扭头对一旁种师中道:“种老将军点一百马军,随朕出城,会会西夏番狗。刘将军总督城内防务。”
现在谁不知天朝皇帝武艺超人,而且一百马军也随时可以撤回城。
种师中和刘镇听得皇帝并不决战,便也依言行事。
种师中点了一百亲兵,随张扬出城,一字摆开。
那西夏番将也当真不怕死,看到有人出城应战,便吼叫着拍马而来。
种师中却不知张扬心思,紧了紧手中长枪,禀道:“此等蟊贼,末将愿打头阵。”
张扬哪能让他抢了自己生意,掂了掂手中刚刚在城头上拿得神臂弓,感觉与自己用得差不多。只是自己的金枪在京师没有带来,伸手道:“西夏兵来得好,朕正要活动活动筋骨,借老将军钢枪一用。”
种师中也想看看传说中天神下凡的皇帝武艺,便也利索的把枪交给张扬。 ,.,,,
第一百零三章 武将神话
扬接过种师中的钢枪,掂了掂,虽然有些轻,但也比器强了许多。
看着咆哮着冲来的西夏将领,张扬唯一的评价就是“色厉内荏”,标准的自己给自己壮胆,冲就冲呗,喊什么呢,这不是制造噪音啊。
为了让耳朵清净一下,张扬也拍马冲向番将。
番将看到一个儒雅的白面汉人冲来,不由更添勇气,使劲踢着胯下战马,生怕张扬再跑了似的。两人之间尚有一个马位,便嚎叫着从马背上站起来,一枪刺向张扬。见白面汉人在马上一动不动,仿佛惊呆的样子,还嗜血的舔了舔舌头。
待番将长枪距离身体不足一尺,张扬才侧身闪过来枪,手起一枪,把番将刺下马去。
嵬名察哥从昨晚碰到韦州溃兵到现在便一直黑着脸,这也怪不得他。原本带了两万兵马准备援助韦州,没想到韦州居然一夜间便陷落了。更令他感到羞耻的是,据后来逃出的城民说,昨晚并没见到天朝兵马。在他的逼问下,才知道原来韦州兵马只是被一些刺客便吓得弃城而逃了′然察哥对天朝刺客的能力也是大为惊骇,但对守军的望风而逃也是大感羞耻,当下便封锁了消息,又斩杀了几个残存的将官。这才收拢残兵而来。
此时见麾下大将被一个照面便被汉将刺下马去,而且汉将还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不由更感羞耻。怒道:“难道我们党项族地男儿已经都不堪一击了吗?谁能取回他的首级。赏金百两,汉家奴百名。”
众多番将对张扬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有便宜可占,纷纷拍马上前抢令。
嵬名察哥见麾下众将踊跃接令,这才怒气稍减,随手点了一个骁将,喝道:“只准胜不准败,如果折了我军威就不用回来了。”
骁将拍着胸脯。道:“王爷放心。小将一定提着汉儿首级回来。”
嵬名察哥也知如今士气是只可鼓不可泄了。又嘱咐道:“不要大意了,去吧。”
骁将看了眼远处身形单薄的汉将,颇觉晋王有些小题大做,拍马便冲向张扬。
张扬也不换招,只是凭借着纯粹的速度,同样的一枪把来人刺下马。
嵬名察哥见手下两人都倒在同样简单的一招下,便如同吃了苍蝇一般。在还没退开的众将中指了一个身手敏捷的,让他出阵。
还是一招,番将再次被刺下马。
番将这时也看出张扬地不凡来了,对阵第一个人时,张扬是打马出阵,还看不出什么。可后面地两人出阵张扬都是停在原地,而二人凭着马势便占了几分便宜,却都被张扬轻松刺下马。可见张扬地速度有多快。
众番将此时才都心惊起来。一些自认不如前面三人的已经悄悄开始退后。
不过这世间总有自认老子天下第一的人,一个身形瘦若竹竿的人,出列道:“我就不信他速度能有我快。末将愿意出战。”
嵬名察哥如今也有些骑虎难下了,见是自己麾下枪法最快之人,便也点头道:“恩,小心些。”
绣竿拍马出阵,到得近处,人借马势,暴起一枪便刺向张扬,其势真有些快如闪电,眼看便要刺中张扬,见张扬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心头不由浮起一分得意,却不知前三人死前也是同样的想法。
张扬同样闪过来枪,手起一枪把竹竿刺下马,看着竹竿不甘的眼神,沉声道:“你比他们快了些,但还不够看。”
绣竿仿佛也听懂了张扬的话,这才发现朝阳映衬下地张扬便如同天神一般立在那里。也许他真的是天神,不然人的速度断不该这么快的。
嵬名察哥看到麾下以快枪著称的竹竿也死在张扬手里,也不由怀疑负气前来是否正确了,不过看到张扬歪头耸肩的模样,又大怒起来。
挑衅,这是对党项男儿的挑衅。难道自己几万大军要被一人打败吗,如果自己退兵而走,那与昨晚弃城的懦夫有何区别?
不,也许嵬名仁忠知道了还会说自己四万大军败在一招之下。
嵬名察哥仿佛已经看到嵬名仁忠一副嘲笑地嘴脸,想到会被嵬
嘲笑,察哥便再没了退兵地打算,向身旁众将看去。
众番将却都心生惧意了,看到主将看来,纷纷低头躲避嵬名察哥的视线。
嵬名察哥看着低头躲避的众将,胸中怒火再也无法压制了,斥道:“看着你们胯间地那东西,问问你们还是党项男儿吗?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汉将便吓得抬不起头来了吗?你们帐篷里的女人看到你们现在的样子恐怕都没脸见人了,是男人都给我抬起头来。”
毒辣,啥叫毒辣,察哥的这阵骂顿时使得麾下众将面红耳赤,纷纷抬起头来。
嵬名察哥狠狠朝地下唾了一口,厉声道:“记住,我们党项男儿死也要抬着头,你们俩一起出去会会他。”
嵬名察哥虽然发怒,但也没丧失理智,知道自己麾下没人可以单独战胜那汉将,只好派出两人。毕竟双战汉将,也比此时退兵强。自己带了两万兵马来增援韦州,可没带粮草,又收容了两万溃兵,原本便快见底的粮食更是难以承继了。本来战前便打着天兵不交战便撤退的主意,可现在撤退了,传到某些人耳里,那便是被一人吓走的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以多欺少总比四万大军被一人吓跑强多了,至少也要打败他再退才行。
两个番将对视了一眼,胆气也壮了几分,拍马便向张扬冲去。
种师中见西夏要以多欺少,正要出阵,却见张扬已经回首,摇头道:“你们只管观阵,没朕的命令,不得出阵。”
种师中对皇帝的身手也是信心十足,出阵助战也不过是想表一下态度,见皇帝禁止,也是正中下怀,正好看看皇帝的极限,做起壁上观来。
两人一路早有交流,并缰冲到张扬跟前,使了个眼色,两枪同举,不分先后的刺向张扬。
张扬玩味的看了二人一眼,不待二人近身,便一枪刺向左边一人。
其实二个番将也知道即使能胜,也一定会有一人被刺死,不过被主将点中,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阵。不过都暗暗祈祷张扬能刺对方。
左边一人看到沾满鲜血的枪头越来越大,临死之际,还不甘的看向旁边的同袍,被他捡便宜了。不过他看到的却是同袍也一样落下马去,而那汉将的枪正从同袍体内拔出,还带起一朵绚丽的血花。
“老天啊,你究竟制造了怎样一个怪物啊?还是我犯了什么错,让你派天神来惩罚我。”
嵬名察哥看着两人一同落马,不由痛苦的闭上双眼。好一阵,才睁眼指了五人,道:“你们五个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快。”
被点的五人略作商量,便也成扇形的向张扬扑来。
张扬仍未动,待五人到得跟前,凭着纯粹的速度便把居中三人刺下马,才一个后仰,躲过刺来的两枪。
两人没想到绝杀之势如此轻易便被破了,而且那汉将还杀了己方三人。刚要变招,战马已然带着两人冲过张扬身旁,接着后心便是一痛,双双掉下马去。
嵬名察哥看到五人也是一个照面被解决,嘴巴也不由越张越大,这还是人吗?
“你,你,你……,一起上。”
嵬名察哥愣了一阵,才一气点了十人。五个是以多欺少,十个也是以多欺少,今天的脸算是丢光了。不过死伤再多人也要击杀他,前面的人就算给一位绝世英雄的陪葬吧。
嵬名察哥狠狠的盯着张扬,心下却也不得不默认张扬是个不世出的英雄。
张扬看着成扇形冲来的十人,等双方不足十米,这才猛然拍马向左边迎去。
右边的番将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扬虎入羊群一般杀入右翼。
首当其冲两人却是惊骇欲死,不论怎样祈祷,还是倒下马去。
张扬从两匹空马间穿插而过之际又探臂刺倒一人,这才拨马回头。
众番将拨转马头,看着中央倒着的三人,惊骇之余,只能把七人间距离再次缩小,几乎是马并着马冲来。 ,.,,,
第一百零四章 完美神话
个番将如同连环马一般并排冲来,中间并无任何空隙扬穿插的所有道路。
张扬拍了拍战马,便又向左边冲去。
左边番将见张扬向自己冲来,赶忙缓下马速,呼喝着让同袍救助。右翼番将闻言也赶忙拍马突进,队势便由扇形变成了一条斜线,而且距离也拉开了些。
张扬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冲势不减,数息间已然与右翼第一人照面。
右边冲前的番将这时才惊骇的发现自己成了第一个交战的人,刚要勒马后退,已然被张扬暴起一枪刺下马。
后面紧随第二人见走不脱,赶忙一枪刺向张扬,却看到张扬已然拔枪再刺,依然是后发先至。看着自己胸口突然多出的一个窟窿,不由吓得翻身掉下马去。
身在空中,一股污血这才激涌而出。
张扬连挑四人,其余三人这才统一了步伐,三竿长枪毒蛇一般刺向张扬。锋利的枪尖闪烁着寒光,仿佛要择人而嗜一般。三个番将丑陋的脸上也浮起一丝狞笑,仿佛张扬已经倒在他们枪下一般。
张扬已然来不及再收枪刺杀,拔出钢枪,手腕一抖,便扫向三枪。
番将见张扬仓促变招,也不以为意,只是嗜血的看着张扬←们要看清这个屠杀了十几员大将的汉人是如何倒在自己枪下,如何痛苦的呻吟。
他们不相信这个以速度取胜的汉人,力量也能超人一等。这般仓促之下出枪,能扫动势猛力沉地钢枪。
“呯”
一声钝响,张扬的钢枪便扫在番将长枪末端。
首当其冲的番将只觉手腕剧震,长枪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去。
扫飞一人长枪,张扬枪势并未稍减,又扫飞一人长枪,这才改扫为刺。一枪把最后一人刺下马去。
眼看双方战马便要撞到一起。张扬一个虎跃便腾身而起。向番将后面跃去。
两个番将见张扬凌空扑来,鬼叫一声,便吓得伏在马上躲避。
张扬看着脚下两个毫不设防的靶子,蜻蜓点水一般,钢枪在二人后心点过,这才收枪落地。
一声马嘶从背后传来,张扬这才发现自己的战马已经跑到自己身后。
从地下的马蹄印来看。自己的这匹马居然硬生生躲过了近在咫尺的碰撞,从一旁跑了过来。
看来西北果然盛产良马啊,自己不过是随便从刘镇那淘了匹备用马,没想到便这般厉害。
张扬再次翻身上马,向西夏军竖了个大拇指,在察哥等人惊愕下,猛然一翻,挑衅地看向察哥。
嵬名察哥看到张扬挑衅地手势。不由大怒。面上也浮起一丝狰狞之色,冲身旁剩余十几个副将一挥手,喝道:“你们全给我上。要围起他来打,不要来回冲杀。”
十几个番将略作商量,便打马冲了出来,还未交锋,却又勒马缓了下来,成一个紧凑地扇形缓缓冲来。
那汉将害怕落入包围,打马向正中冲了过来,似乎要正面击破突围一般。
嵬名察哥看着汉将疯狂的举动,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掩饰不住的笑意。如果这样他还能击破重围,那自己麾下的人也就都该回家放羊了。
种师中看到皇帝居然冲入十几名番将的重围中,不由大惊,再顾不得皇帝命令,右手一挥,便带着一百马军冲向阵中。
“就让你们去给他收尸吧,一个绝世猛将就这样陨落了。”
嵬名察哥见张扬已冲入包围,带着一丝惋惜说道。
张扬狠狠一抡,一枪便砸向当中一名番将战马侧翼。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马嘶声中,首当其冲的番将便被砸地连人带马倒向一旁,一旁的番将惊骇的发现,战马腹部已然凹下一块,同袍被抽中的腿部更是变成了薄薄的一层,显然骨头已被打断。
张扬左手拔出腰刀,随手一圈,扫开即将临身的兵器,右手已然弃枪取弓。
胯下战马见有了空地,也已腾身一跃冲了过去。
嵬名察哥看到张扬从重围中跃了出来之时,忍不住骂道:“贼老
还是人吗?”
战马落地之时,张扬左手也已弃刀取出三支箭,弓开满月,喝声“着”,连珠三箭,当先一箭便把阵前发呆的嵬名察哥射了个透心凉。之后两箭则一取旗手,一取旗手战马。两箭皆中,旗手战马便轰然摔倒,帅旗也随之倒下。
嵬名察哥看着胸前仅剩的一寸箭羽,嘴角也不由浮起一丝笑容,喃喃道:“原来他便是天朝皇帝,哥哥,我随你来了。”
说完便“扑通”掉下马去。
张扬隐藏弓箭多时,为地就是出其不意射杀嵬名察哥…也想不到速度惊人地汉将射术同样惊人,而且能射中几百步之外。
看到嵬名察哥应声落马,便也再不留手,转身连珠箭发,一一把番将射下马去。
种师中等人看到必死之局突然变成全胜,也都忘了勒马,任由战马带着他们冲向那天神一般的皇帝。
此时,西夏阵营这才传出一阵阵难惊呼声,番汉两军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场中天神一般矗立地张扬。
张扬看到西夏兵马敬畏的眼神,临机一动,暴喝道:“降者不杀,否则朕便代表天地诛杀尔等。”
张扬这一嗓子却惊醒了西夏军,昨晚弃城的韦州驻军中高层已被张扬刺杀一空,剩余的也被察哥斩杀,只是匆匆补充了些将领便带兵而来,希望汉军还未夺城。没想到天军先行抢了城池,只好试着求战。如果能在城外击败天军,或许还能趁势夺回韦州。
韦州兵此时正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之机,听到天神一般的张扬一声暴喝,后面城中又涌出许多兵马来,顿时队形一乱,纷纷向后逃去。甚至有不少信鬼神者,吓得就地下跪。
韦州兵马一乱,察哥本阵便也被带动起来,近半人跟着开始了溃逃。
“为将军报仇。”
只有一个带兵番将呼喝着,带人冲来,还未冲出几米,已被张扬一箭射下马,当头之人也纷纷被张扬连珠箭射下马。
“轰”
“轰”
“轰”
城上的火炮也适时而至,在犹豫的西夏兵马阵中炸出一片片空地来。
火炮的巨大杀伤力成了压垮西夏兵的最后一根稻草,天神一般的武将,天雷一般的武器,这还让他们怎么打啊。
先前要报仇的番子见张扬箭术通神,后面大军又纷纷逃跑,心底隐藏的胆怯也终于涌了上来,纷纷拨马向后逃去。
张扬则带着种师中一百人开始追赶溃兵,张扬随手挑起一个只顾逃命的西夏兵,喝道:“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随后而来的天军也跟着呐喊招降,在张扬的带领下,利箭一般划开西夏溃兵,挡路的西夏兵躲得稍慢便会被砍倒。
由于西夏建国以后便与宋朝争战不断,加上李谦顺鼓励学习汉族礼节,很多西夏兵都或多或少的能听懂些汉语,加上现在这个场合,猜也能猜到对方喊什么了。又见后面天朝大军来势汹汹,哪敢反抗。
每一声呐喊,都会有许多西夏兵弃械下跪。
张扬一行却并不稍停,只是呼喊着往前冲,希望尽量圈住一些马军,后面的降兵自然有随后掩杀的大军处理。
可惜,西夏马军战马优良,又熟悉地势,加上率先逃跑,张扬一行虽奋力追杀,却所获甚少。
追至西夏大营,张扬见前面西夏马军都不入营,也知追之不及,便也停在大营外,等待大军。
营中西夏兵马见大军溃败,天军又打至营前,便也弃营而走了。为了吸引天兵注意,他们也不敢烧营,可惜营中无甚钱粮。
此战察哥步兵几近全灭,马军逃脱大半,至此西夏西南再无抵抗之力。 ,.,,,
第一百零五章 浅草没马蹄
扬击溃察哥大军后,便又率两千骑兵奔袭鸣沙川,当了鸣沙川,成功夺取了上百万石的粮草。
至此西夏卓啰和南军司、西寿保泰军司、静塞军司便如同赤裸的少女一般,暴露在天军的攻击下。张扬一面坚守鸣沙,一面令西北各部迅速吞并毫无抵抗的三司。
次日晚,种师中和刘镇便也带兵进驻鸣沙,彻底巩固了这个屯粮重地。
不过二人也带了一个坏消息,环庆路杨可世损兵折将。原来在西夏野战的战略下,环庆路经略使杨可世也轻易攻占了虾蟆寨、秦驼会,便也生出轻敌之心,一路疾进,却在盐州城外遭到了嵬名仁忠大军的埋伏,亏得环庆路兵马也是久战之兵,这才得以退回大营。不过也是伤亡甚大,已然无力再进攻,在嵬名仁忠骑兵虎视下,退兵也成了问题,只好一面死守大营,一面向皇帝请罪求援。
这是出兵西夏以来的第一个坏消息,尤其在各路高奏凯歌之际,杨可世却损兵折将便更显突兀,而且他这一路兵马,还是自求出战,颇有抢夺战功的嫌疑。
种师中和刘镇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生怕他龙颜一怒,当下便要治罪杨可世。那样的话,出师不利,主将再被问罪,那环庆兵便再无战力了。
张扬看完求援信,笑着对二人道:“西夏兵马擅长野战,此次突改战略。朕便知道有人要吃亏了,没想到是求战的杨可世。看来他运气不怎么好啊。”
种师中和刘镇见皇上轻描淡写地把杨可世轻敌冒进的罪名带过,也都松了口气。
种师中也解释道:“杨将军小败也是有情可原,东路、中路兵马合拢高达十万大军,西夏啃不动。秦凤路兵马据守盖朱城,我们这路又有皇上亲自坐镇,也只有杨将军一部最弱,此战也打醒了各路,西夏的野战能力确实略高我们一筹。如果西夏放弃坚城。倾力与我一搏。恐怕我军阻力颇大。”
张扬点头道:“种老将军所言甚是。若西夏与我野战,恐怕胜负还难料。保险起见,还是再调一些兵马来才好,务要一举扫灭西夏。”
种师中听得皇上主动提出增援,心下也是大定。皇上用武已是天下皆知,就怕一味的勇猛,须知过刚则折。如果皇上轻敌。只用现有兵马攻伐,恐怕真有阴沟翻船之虞了
为了底定此事,种师中配合道:“西北各路兵马除去防备吐蕃和各城防盗的,已无可调动之兵。不知皇上要调动哪路兵马?”
张扬似乎早有考虑,闻言笑道:“如今苗人该也集结妥了。苗人骁勇,前番随朕攻打大理、越李国都未尽兴,这次便再传他们来助战吧。二丁出一,也有五万余兵马。足可改变战局了。”
张扬先前打定对西夏灭国亡种之时。便知必会有番苦战。因此到的兰州后,便传令成都府各部苗人开始集结兵马。现在西夏改变战略,张扬便也第一时间想起了苗兵。
野战是一件苦差事。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尤其西夏兵马骁勇善战,说不得折损更多呢。这种“好”事,张扬当然不会让自己同族干,而且现在全国成编制军队并不多,之后还有风头正盛的金国对付,他便更舍不得折损嫡系人马了。
张扬想了想,又道:“至于杨可世那里,朕便乘鹰亲自去一趟吧。你们坚守沙川,等候旨意,无令不得轻出。”
张扬不打算治罪杨可世,也不介意再跑一趟收买人心。而且这鸣沙有二万兵马驻守,兵精粮足,又有火炮助威,便是十万西夏兵马也未必攻得下。呆在这里,也没太大必要,张扬便想着出去逛逛,权当旅游了。
种师中听得皇帝要乘鹰去,忙道:“包围杨将军的西夏兵足有三万,皇上怎可亲身犯险。如今察哥部几近全灭,不几日便可嵬名仁忠必也会知道消息,断不敢把侧翼暴露给我们。杨将军之围,便也可不解自破。只要传信杨将军,令他坚守几日便是。皇上身牵天下,怎可屡屡犯险。”
张扬摇头道:“鸣沙距盐州足有五六百里,中间又有灵州川阻挡,我军要驰援也需十余日,若嵬名仁忠铁了心要吃掉环庆兵马,那杨将军便也危险了△性朕便再走一趟,说不定还能再杀他个措手不及。卿等当心,即使不胜,朕
带他们突围。”
说着,又挥手道:“时间紧急,朕这就动身了。”
种师中二人见皇上心意已定,也只好恭送皇上离去。
飞了半日,张扬这才想起现在不是中原了,虽然不能说人烟绝迹吧,但也时常飞上数十里不见一个村庄。而且那些游牧部落并不是都能听懂汉话,连走了几个部落,张扬才问清方向,总算赶在天黑前到了盐州城外。
从空中看去,两军大营便仿佛同心圆一般,一个套着一个。但细看地话,却又会发现中间天军地军营整齐美观,而外面环绕地西夏大营里面则是一顶顶乌黑的帐篷,整体便像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哦,请恕我用了这个比喻,不过张扬看到脚下被围的军营时,确实有这种感觉。
张扬并没着急降落,而是在天空观看了一番,便在远处落了地。
西北的夜总是来的早,去的迟。今晚天高云淡,明亮的星星一眨一眨,肆虐了一个冬季地寒风也罕见的消失了,一到晚间,四下便静悄悄的,只有营墙下火堆里的木材不时发出些噼里啪啦的爆响。
天军在这里被围困了两天了,第一天西夏兵发起强攻,在火炮和弓箭手的攻下下,丢下几千具尸体狼狈败退,之后便再没出现过,只是远远的在四周下了寨围困。不过值守的天兵并不敢松懈,以防西夏兵夜袭。毕竟留给西夏地时间不多了,在皇帝地带领下,其他各路兵马都是势如破竹,很快便会有大军来救援他们,如果西夏兵马想歼灭他们的话,便只能在这几天行动了。当然这些是杨可世告诉手下将士的,至于真假,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西夏只是在几个路口扎下营寨,因此张扬很轻松地从中间穿了过来。但进入自家大营时,却费了些劲。
张扬一路潜入大帐,见大帐外两个侍卫精神抖擞的四处扫视着,便也举着九龙令牌跃出,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下,“嘘”了一下,道:“是朕,不要喊叫。”
两个侍卫没想到有人可以潜入中军帐下,听得是皇帝,这才释然,毕竟西北军当初打至汴京城下,皇帝便潜入军营刺杀了童贯和他的一众党羽,这才有了西北军降顺之事。
不过二人却也没轻易相信张扬,左边一人接过张扬令牌,仔细翻看了一下,见花纹精致,又有了些磨损。这才赶忙递还给张扬,敬礼道:“参见皇上。”
张扬回了一礼,笑道:“朕与杨将军谈些事,你们继续守卫吧。”
两人听得有幸为皇帝守卫,不由腰杆一挺,喝道:“是。”
张扬掀帘进帐,便见杨可世已经走来。
杨可世看到果真是皇上,纳头便拜道:“罪臣轻敌冒进,致中敌人埋伏,损兵折将,丧师辱国,罪该万死。请皇上治罪。”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张扬已看到杨可世满脸憔悴,显然这二日都没安心,加上之前早已决定不追究此事,便也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朕此次来便是让你将功折罪。等会我会潜入西夏军营刺杀敌酋,看到西夏军营火起,你再领兵趁势掩杀,如果成功的话,先前战败之罪便免了。”
杨可世何尝不知道皇上已经饶恕了自己,以皇上的能力,刺杀敌酋轻而易举,群龙无首,如果自己还不能取胜的话,那便也真的该死了。
杨可世又叩了一个头,坚定的道:“圣上放心,若再失手,不消皇上动手,末将自己奉上首级。”
张扬扶起杨可世,笑道:“朕相信杨将军,好了,你召集兵马吧。”
杨可世闻言,感激的看了张扬一眼,这才招人传令。张扬看着杨可世有条不紊的传令,也是暗暗点头
在夜幕的掩护下,天军人衔枚,马摘铃,迅速的集结了起来。
张扬也悄然隐入夜色中,不多时,西夏一处主营便冒起一股火头。
杨可世便也率领大军掩杀向着火的西夏军营,西夏军营群龙无首,很快便开始溃退。
其他各营欲救之时才发现营中主将都已身死,又见主营兵马也开始溃退,黑暗中又有不知多少天兵喊着冲来,便也纷纷向盐州逃去。 ,.,,,
第一百零六章 举国一搏
军在盐州城外大破西夏一阵,解除了被围之势′兵力优势,但高层将官被张扬刺杀一空,一时也无法发挥战力,只能蜗居城内整编。
由于嵬名仁忠为人谨慎,当晚并没在军营,因此逃过一难,之后更是调集重兵守卫府邸。
张扬几次潜入城中,都无功而返。
天军前番中伏伤亡颇大,无力攻城。西夏方面虽然可以迅速提拔一批将官,但将不识兵,兵不识将,也无力出击,双方便陷入对峙中。
没几日,西夏太后耶律南仙再次被请到了御书房,为的仍然是抵御天朝之事。
几日没见,嵬名安惠兄弟都是神色憔悴。新皇嵬名安康也没了以前的精力,乖乖给耶律南仙行礼问好。
与他们二人的焦头烂额不同,不问政事的耶律南仙却依旧雍容华贵。
嵬名安康如今对国内局势也是信心皆无,如果早知道这种情形,恐怕打死他也不会继位。
看着太后一脸的安然,暗叹无知者无畏之余,却也颇为羡慕太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果自己没有继位,那现在也一定没有这许多忧愁。
嵬名安康叹了口气,道:“这次请太后来,实在是局势即将烂,还请太后见谅。”
耶律南仙看着数日间便仿佛苍老了许多的皇帝,也是大感歉疚,毕竟这个皇位是自己出主意塞给他的。如果没有自己,嵬名安康必然还是以前地逍遥王爷。不像现在一样要担负整个国家的重担。
不过为了祖国的利益,耶律南仙都能抛弃自己的生命,更何况别人了。(史实,辽国亡后,耶律南仙绝食而亡)
“皇上生分了,哀家身居西夏太后,时刻不敢忘国家之责。只是力小智穷,才不敢过问朝事。若皇帝不嫌哀家浅薄。哀家倒也愿说说自己看法。”
嵬名安康恭敬的看着太后。笑道:“太后智谋过人。朕自问不如。”
“天朝除了可怕的火炮之外,又出现了大量精锐的刺客。韦州将官被刺杀一空,晋王察哥大军援救,又被天朝皇帝阵前射杀,致使全军尽没,沙川也天兵趁势攻取了。沙川存粮上百万石,天军得了沙川。便可以我国粮草支撑,大肆侵犯我国了。
濮王仁忠的盐州驻军本已伏击了天朝一路兵马,眼看便要胜利之机,却也遭到天朝刺客袭杀,将官折损严重,短期也无再战之力,只好坚守盐州。天朝地刺客已成为我军心腹大患,加之又神出鬼没。只要稍有不备。我军将官便会遭遇毒手。这样打下去,恐怕不用天朝攻击,我军便自己崩溃了。而且晋王兵马尽没。很快天军便可攻占西南各司,到时盐州便会遭到天军两面攻击。”
虽然耶律南仙可以控制萧合达,但为了避嫌,嵬名安康继位后,她便深居简出,和萧合达也几乎没什么联系了,因此对这些战况并不了解。
耶律南仙也没想到察哥兵马败得这般快,而且几乎是全军覆灭,定了定神,才道:“夏州战况如何?”
嵬名安康闻言,眉头不由又皱了几分,叹了口气,道:“夏州倒是没有天朝刺客出现,但我国兵马不过八万,天朝却有十万人。几番野战,我军并未占得便宜,伤亡也是颇大。而且天朝有上百万兵马可以增援,我国却没多少可调动之兵了,如果这样消耗下去,恐怕我国胜了,也无法再震慑国内各族了,到时恐怕国家会分崩离析。”
“哎,如此看来,我国再打下去也是得不偿失,可否与天朝议和?”
耶律南仙原本还指望西夏能牵制天朝,甚至折天朝一阵,给辽国赢来喘息之机。没想到西夏败得如此迅速,再打下去反有亡国灭种之虞了。吞灭西夏,天朝实力便到达一个恐怖地境界了,即使是鼎盛时期地辽国也不是敌手,何况现在已是风烛残年的辽国了。耶律南仙自然不想看到摇摇欲坠的辽国身后再崛起一个庞然大物,虽然现在的天朝已然相当强大。
嵬名安康闻言,脸上也不由闪出几分愤怒之色,不过眼中却有些绝望之色,苦道:“天朝皇帝已然下旨,由于晋王察哥火烧西北,荼毒生灵
我国境内党项族为奴。天朝大军也在陷落区大肆摸是我党项族,便押运往国内货卖。我们派人去议和,恐怕也是羊入虎口。”
看来天朝是打定主意扫灭西夏了,不过这个贬斥令却也下的好。既减慢了天朝用兵速度,也能激发党项人血性,最大程度的削弱天朝实力。
耶律南仙不无惋惜的道:“如此看来,我国与天朝已无转余地了。既然如此,皇上便把天朝所作所为公告全国,也让我国民众知道投降也没什么好下场。”
“公告之事,朕已办理。只是其他族见天朝势大,生恐惹来灭族之祸,边境各族纷纷归顺天朝。单我一族,恐怕也抵挡不了几时。”名安康沙哑着嗓子道,声音中充满着无奈,也带着一丝绝望和愤怒。不过愤怒地是让他成为亡国之君的人,嵬名安康狠狠盯着太后。如果她不能为他出什么主意的话,那他在亡国之前,也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起码太后的姿色他也是垂涎已久,身材苗条而丰盈,洁白细腻的皮肤光润如玉,一双清亮的眸子明媚如秋水,未笑时亦含笑。更难得的是出身高贵,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威仪。
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地髻着,高耸地乳房随着她地走动在一抖一抖的,高挑的身材流露着成熟女人特有地妩媚,不过嵬名安惠也知道自己先前那个族兄的能力,多半这个成熟的太后还保持着冰清玉洁的处女之身。
想到这里,嵬名安康的眼神便更加炙热了。
耶律南仙也被嵬名安康肆无忌惮的眼神弄得一阵慌乱,面容上泛起少女般的羞红,强作镇定的道:“去年攻击中原之事,吐蕃也有参与。天朝攻灭我国后,必然会挥兵西向。唇亡齿寒之理,他们也该省的。皇上何不请吐蕃出兵,以分天朝兵力。”
嵬名安惠也注意到二人的异样神情,赶忙咳了咳,现在可不是再起内讧的时候。如果动了太后,萧合达一旦知道,说不定便会倒戈一击,东路军再一丧,西夏便彻底完了。
嵬名安康听到哥哥咳嗽,这才清醒过来,拿起一杯已经凉了多时的茶水灌入口中,以压制体内越烧越旺的欲火。
嵬名安惠这才道:“吐蕃也指望不上了。天朝出兵之时,我国便已通晓了他们←们却只是派边境部队骚扰了一下,遭到天朝痛击后,便又缩回了防地。想要他们派大军增援,还得赞普和各部落首领同意,那些部落首领愚昧无知,前番又被天朝打的大败而归。想让他们派军去进攻天朝城池,恐怕难如登天。”
耶律南仙闻言也知道西夏灭国之势不可改了,现在只能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给天朝造成最大的伤亡了。想了想道:“察哥军一灭,盐州便也成为四战之地。若再耽搁下去,可能会被天朝围而歼之。哀家以为可令濮王尽速退兵至灵州,同时收拢各地兵马到灵州,集全国之力抗击天朝。若能取得一场大胜,说不得还能收复失地。”
嵬名安康闻言,瞪着两眼道:“那夏州兵马如何办?”
耶律南仙咬牙道:“也退回灵州,现在他们在夏州也无法取胜,说不得还会被各个击破。现在也只有集全国之力一搏,或许还有些胜算。而且把各处城池让给天朝,天朝便得分兵驻守,那样一来,也能分他一部分兵力。我国只要能击败天军主力,再收复各地便也容易多了。”
嵬名安惠闻言,不由拍掌道:“太后果然好算计,与其让天军各个击破,不如奋力一搏。这也是现在我们唯一可走之路了,如果不敌,我们举族迁移也方便。”
嵬名安康见他们二人都同意,便也道:“那朕便下令各地兵马撤往灵州了,成败在此一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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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大决战(上)
名仁忠接到撤退指令后,生恐天朝援兵到来,当晚便项贵族趁着夜色悄悄退走了。
夏州萧合达更是度日如年,几次野战不但未占得上风,反而折损大过天朝兵马,加上兵力原本就比天朝少,形势也是越来越不妙,因此接到撤退命令,也是第一时间便撤退了,甚至没来得及带任何人。
不过许多党项族先前便不看好萧合达联军,趁着大战之时早已搬离了这个大战的地方,只有少许人尚留在城中。萧合达退走后,随着天朝军队进城,残留的党项族便也有了新的身份——奴隶。
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天朝并没进攻灵州,只是把大军驻扎在灵州百里的耀德城,威慑西夏。后面大军则迅速接管了卓啰和南军司、西寿保泰军司、静塞军司、嘉宁军司、祥佑军司和左厢神勇军司六个军司,把视线之内的党项族都搜罗一空,同时开始迁入汉人,开始春耕。
虽然西夏有十二个军司,但农耕之地多集中在被天朝攻占的六军司,其他军司境内多是荒漠,而且各族杂居,统治一直不稳固,可以说西夏大势已去。
顺者生,逆者亡。
西夏国内各族在接到天朝通牒后,也纷纷归顺天朝,一些部族兵被“绑架”在灵州的部落,也偷偷派人接触天朝。弄得党项族疑心疑鬼,也不敢再让其他部落兵马值守′没有决裂,但军心也已然离散。
三月十日。耀德城已然汇聚了二十多万兵马,天朝三路大军十五万,苗兵五万,一些新投靠的番族部落兵二万多人。
西夏也在灵州汇聚了近二十万兵马,除了西边甘肃军司、西平军司兵马未动之外,北边右厢朝顺军司、黑山威福军司、黑水镇燕军司、白马强镇军司都出动大半兵马增援灵州,准备最后地决战。
三月十五,灵州城外。两军遥遥对峙∴杀之气遍布四野。一月的等待,天朝、西夏两国都已有些迫不期待的开始这决定党项族命运的一战。
西夏阵营整整二十万兵马,除了侧翼有数万各部落兵外,其余都是党项族兵马。这里集中了党项族近一半的男丁,如今他们都已知道天朝对党项族的政策,如果败了便只能做亡国奴隶←们都怒目注视着对阵的天朝兵马,眼中无法掩饰的杀意。更显游牧民族地剽悍。
兵马更是马军、驼兵占了近一半,如果这些兵马被全歼,恐怕党项族逃遁也难了,毕竟李元昊建国之后,对周边各部落东征西讨,才开括出了十二军司之地,可说四面都是世仇。如果精锐尽丧,恐怕到时天朝容他。周边各族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天军阵营则是清一色地黑色劲装。便是苗兵和新投靠地各部落兵也都换了天朝军装。中央是花荣的一万马军和各部马军,马军中央则是三千御林军,阵前立着一身金甲的张扬。
武松所带三千御林军也是近日才来到御前。张扬的霸王枪和照夜玉狮子马也已带来。
一身得体的黄金甲更显张扬威武不凡,儒雅的面孔此时也充满着刚毅,坚定的注视着前方。
胯下地照夜玉狮子马在宫内马官精心照料下,更加雄骏,通体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仿佛都发亮了。宫内供养了多时的照夜玉狮子马似乎也迫不及待的要冲锋了,不时迈动着前蹄,却被张扬勒住缰绳,动弹不得。
张扬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兵马士气高昂了,自建国以来,四处征伐,虽偶有小败,但自己亲自指挥之战,尚无一场败绩。不论是小兵还是军官,对自己都有着盲目的信任,这不得不说是件好事,起码不用自己战前鼓舞士气了。
看着对面二十万如狼似虎的西夏兵,张扬不担心会输,只是考虑如何能减少自家的损失。
自己麾下呼延灼、关胜几部都是久战之兵,战力不逊西夏兵马,而自己带领的御林军却足以轻易撕破任何防线,加上侧翼埋地钉子,西夏败局已定。只是双方实力差距不大,如果西夏死战不退,那己方即使胜利伤亡恐怕也会前所未有地大。
把党项族贬为奴族之令初出时,便已决定了今天的苦战。不过张扬却也无悔,即使伤亡再多人
要把冒犯天颜的民族扫灭。
张扬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无论你是大国还是部落,你只能对天朝人恭恭敬敬,不然天朝大军会把你地依仗荡为平地。
这战决定西夏的国运、党项族的兴亡,西夏派出了新皇的兄长梁国正献王嵬名安惠做主帅。
双方扎下阵脚已然多时,嵬名安惠终于耐不住战场的肃杀气氛,传令吹号。
雄浑的号角声瞬时打破了战场的沉静,嵬名安惠帅旗一动,二十万西夏大军便也潮水一般向天军大阵涌来。
没有武将对阵,也没有任何小规模的试探,嵬名安惠决定一战定胜负,胜则趁势收复失土,败则马革裹尸。
十万战马和骆驼踏的大地都隆隆作响,游牧民族剽悍的喊杀声激得人热血沸腾。如果找不到什么发泄的话,恐怕心脏会跳出体外。
张扬见状,喝声:“马军出击,侧翼严守阵势。”
便也拍马向前冲去,各部马军见中央号旗摇动,便也随之呼啸而出。
双方还有四百步之时,天朝马军便都举起早已开弓待发的神臂弓。
“蹦蹦蹦”
一阵弦响声中,数万只利箭便已腾空而起,撕裂长空,爬升到最高处后,便又掉头俯冲而下。
西夏骑兵能做的只是趴伏在马鞍,躲避那密集的利箭。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没能躲过那夺命的一箭,惨叫声、马嘶声顿时充斥战场,也给今日的大战定下了血战的基调。
中军前面的领兵将领更是被张扬无视距离,点名射杀着,看着一个个骁勇的将领掉下马,西夏兵此时才真正了解了天朝皇帝的厉害,可惜他们却不能后退,也不能乞降,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进入一百五十步,双方都换上制式长弓,开始了抛射,西夏多着皮夹,每一箭都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而天兵马军却都盔甲精良,西夏兵的普通箭矢只能稍稍刺破盔甲,因此很少有天朝士兵倒在箭雨下。
几轮箭雨之后,双方才开始了正面厮杀。
一个剽悍的西夏兵看到一身金甲的张扬冲来,不惊反喜,被风沙打磨的凹凸不平的丑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嗜血之色,狂暴的嘶吼着,手里雪亮的腰刀还未砍出便已被张扬一枪刺下马。
张扬刺、挑、扫、砸,凭借着超人的速度和力量,并无一合之将,方圆两米之内迅即被扫空。
身后的武松带领的御林军是由张扬以前的梁山亲兵和宋朝班直组成,都是精锐勇猛之士,若放到普通军旅,普通士兵足可当得百夫长了,其中十夫长、百夫长更是骁勇之辈。
在御林军的带领下,二万马军势如破竹的划开了西夏马军。
几个悍勇的西夏将领欲要阻挡充当箭头的张扬,却也是一合未过,便都倒在马下。
张扬也不知挑了几百人了,猛一挺腰,才发现已然快冲破西夏兵马。不远处便是观阵的嵬名安惠,身后只有一百来重甲骑兵拥着,看样子是西夏最精锐的骑兵铁鹞子。
嵬名安惠见天兵在天朝皇帝的带领下居然已快冲破中军,便对一旁道:“你们全上,不惜代价击杀天朝皇帝。”
铁鹞子带头将领却道:“我们接到的皇上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现在你身边已经只剩我们了,若我们全部出击,你有个闪失,我们回去也无法对皇上交待。”
嵬名安惠盯着那将领,斥道:“现在国难当头,党项兴亡便在这一战,如果输了这西夏便再无我们立足之地,你还考虑什么我。现在形势已然岌岌可危,只要击杀天朝皇帝,我们便能反败为胜,否则你我老小便都等着被卖到天朝为奴吧。现在我以主帅的名义,命令你全力击杀天朝皇帝,明白?”
那将见嵬名安惠神色俱厉,也不敢再迟疑,赶忙带一百铁鹞子向张扬扑去。 ,.,,,
第一百零八章 大决战(下)
扬又连挑数人,便发现前面涌来一排重甲骑兵,正是嵬名安惠的铁鹞子,看样子是冲着自己而来。
“你们想来个“擒贼先擒王”,我就叫你们尝尝自不量力的后果。”
张扬看着仿佛套着龟壳的铁鹞子,邪邪的笑道。
当先一个铁鹞子见张扬已经破阵而出,刚要张弓搭箭,便见眼前一花,一道寒光劈面而来,“噗”地一声,利箭自鼻尖射入,直透脑后,箭尖又自头盔穿出寸许,这才势尽。
“呃”
那铁鹞子嘴里吐着血沫,脑袋一歪,眼见不活,却仍被绳子缚在马上,掉不下去。加上身上重甲支着身子,便如同活人一般端坐马上。
(西夏铁鹞子都用绳子拴在马上,即使战死也不会掉下马。)
张扬开弓连射前排数人,取的都是没有防护的面门。虽然前排人仍似活人一般端坐,但后面铁鹞子也看到了几只箭尖。纷纷低头护住面门,冲锋而来。
铁鹞子避开面门,全身便仿佛乌龟壳一般,再无可下手之处。全身披挂着两层重甲,即使是神臂弓射中,也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
铁鹞子们心下刚定,当先二人却听得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哀鸣,战马马甲遮护不住的地方,眼眶里已然插了一支利箭。被射穿头颅的战马,惯性冲前几步便轰然而倒,绑在上面的骑士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压在马下。
和马背上骑士龟壳般地盔甲一般。战马的马甲也十分齐备。有面帘、鸡颈、当胸、马身甲、搭后以及竖在尾上的寄生六部分组成,护住了头部、颈部、胸部、躯干、臀部,只有耳、眼、鼻、口和四肢露在外面。
战马防护不可谓不严密,可惜碰到了张扬,只要暴露在张扬视野中,那么不管多小的目标,他一定会射到。
张扬连珠三箭,射倒三匹战马。发现射马原来比射人效果更好。
前面战马一倒。后面来不及勒马的铁鹞子便也被绊倒。如果是轻骑的话。以游牧民族的骑术,大可指挥马跳过数尺高障碍。可现在人着重甲,马披铁马,虽然战马都是精选良马,但也接近负重极限了,别说几尺的障碍了,便是一尺多高地马腹。也能绊倒它。
张扬见射马效果大好,便也专门照着战马射起来,战马马甲也无法与骑士地两层重甲相比。
张扬试着冲一匹战马当胸射了一箭,发现那利箭居然能深入近半。
被射中地战马一声哀鸣,便栽倒在地。
铁鹞子队长躲在后面,原本还想着前面几个部下拼死抓住张扬金枪,他再去捡便宜,没想到前面战马却一排排倒了下去。眼看自己也要撞上前面马堆。只来得及向张扬射了一箭。胯下战马已然被绊倒在地。
张扬劈手抓住来箭,见远处嵬名安惠呆呆站在小山丘上,手起一箭便把嵬名安惠射下马。
铁鹞子队长被战马压在下面。原本还挣扎着挺腰看自己利箭是否能建功,却看到人家随手抓住自己射出的箭只,又射了回来,不过似乎有些太高了吧,即使自己骑在马上,也射不着啊。
“砰”
听到后面坠马的声音,铁鹞子队长费力的回头看了一眼,惊骇的发现小山丘上已经只剩一匹空鞍战马。
自己受命保护的主帅死在了自己的箭下,更令他难以接受地是一百人居然还没有靠近目标,便失去了战斗力。
铁鹞子队长浑身的力气瞬间便被抽空,再也支持不住全身的铁甲,“轰”的摔在地上。
铁鹞子被绳子缚在马上,加上两层重甲着身,一旦倒下,没有人的帮忙,自己绝对站不起来。被战马压在身下的铁鹞子只能悲哀的看着张扬缓缓走上小山坡,砍倒西夏帅旗。
只有第一排被张扬射死的骑兵,被战马驮着,从张扬身边几尺驰过。不过他们泉下有知,大概也不会感动荣幸。
险道神郁保四跟在张扬后面,一路可谓无惊无险,还免费观看了一场大战。看到张扬攀上小山丘,便也踢马跟上,把张扬皇旗扎在山丘上。
透阵而出地骑兵便纷纷汇聚到皇旗下面。
御林军在张扬地带领下,基本都已透阵而出,只有各部一些马军被拦下,在场中缠战着。
两翼步兵则出现了两种情况,两翼天军都坚守着圆阵,阵前堆满了西夏兵马的尸体,不过仍然有西夏士兵前仆后继的往上冲。右翼地苗兵和各番族兵则被冲乱了阵势,和西夏兵展开混战。
各部落苗兵前番跟着张扬攻伐大理和越李国基本没什么伤亡,却每战都有赏赐,这次也是抱着赚外快的心理来参战。没想到碰到了如狼似虎的西夏,只一个照面,便死伤惨重,那还是他们在最边上,并没碰到多少党项骑兵。
惨重的伤亡也激发了苗人的凶性,加上战前张扬早有临阵退缩者灭族之言,虽然处于劣势,但还是奋力与党项士兵拼杀着。
在云梯搭建的将台上观阵的朱武,见皇旗已然代替西夏帅旗,便也大喜的挥动起号旗来。
“轰”
“轰”
“轰”
三声炸雷一般的炮声响起,右翼数部西夏番兵便翻变起来,砍杀起党项族士兵来,顿时使得西夏右翼一阵混乱,苦战的苗兵和各部落兵马顿时压力一轻。
“武松,带五百人守住皇旗,其余人随我冲。”
张扬吩咐一声,便又一马当先,从西夏背后斜插向左翼。
不少西夏士兵已被万马奔腾的动静吓得回头,只是从阵后杀来天兵,太令他们震惊。
张扬随手挑起一个惊呆的西夏士兵,喝道:“嵬名安惠死了,投降不杀。”
身后数千马军便也跟着喝道:“嵬名安惠死了,投降不杀。”
数千人的吼声,把战场的厮杀声都震得一停,战场甚至出现一瞬间的寂静。
西夏兵心惊胆战的一回头,才发现小山丘上原本插着的自己帅旗已变成了天朝旗帜,士气顿时一低。
左翼党项兵看着冲击了半日仍牢不可破的圆阵,顿时都生出畏战之心。右翼更是不堪,被突然翻变的几个部落兵马杀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又发现帅旗已倒,更是毫无战心了。
苗兵和刚刚归顺的各部落兵马则是士气大涨,又剽悍的杀向党项族士兵,还有几个部落见势不妙,也临阵倒戈起来,右翼情势几乎是瞬间逆转。
“誓死不做亡国奴,和汉人拼了。”
左翼一个西夏大将见士兵都迟疑起来,大喝一声,便身先士卒的冲向天军圆阵,旋即被一阵乱箭射成马蜂窝。一些剽悍的党项族士兵也被他激发血腥,嚎叫着冲向天军大阵,但侥幸冲过箭雨,对上外围的重甲步兵却也是无处下手,迅即被重甲步兵后面的短矛手和枪手射杀、刺杀。
张扬率领的骑兵更是所向披靡,大批西夏士兵还来不及躲闪,便被呼啸而来的战马撞得向后飞去,被撞者无不胸骨塌陷,鲜血狂喷。随即被战马踏过,骨肉成泥。
在天神一般的张扬带领下,天兵呼啸着驰来,挥舞着锋利的斩马刀,狠狠砍向西夏兵。
无数西夏兵来不及反抗便身首异处,却只能为后面的同袍换来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很快天朝马军便从西夏兵左翼斜插而出,西夏兵马也被冲的七零八落。
朱武见两翼西夏兵马都已经溃不成军,便也挥动号旗,下令全军突击。
“轰”
一声巨响,两翼天军圆阵便打开几个缺口,内阵的步兵河流一般冲向西夏兵。便如同几条蛟龙一般,在西夏阵势搅动起来。
左翼本来便已抵挡不住的西夏兵,被天兵这一冲击,没多久便开始出现溃逃,很快便转变成全军的溃败。
张扬已集结起马军来,见状便率兵拦截起溃兵来。
第一百零九章 噩耗连连
边出现第一缕曙光起,嵬名安惠便与众大臣在大殿等来捷报。
嵬名安惠本来无心处理政事,但在殿中闲坐了片刻,便发现枯等实在太过煎熬,见阶下众臣也都是满脸的焦躁,只有几个老臣昏昏欲睡的样子,便也咳了几声。
下面众臣见皇帝似乎要说话,赶忙躬身做出倾听的样子。
都是些老狐狸,现在还有心情闭目养神。
嵬名安惠见几个原本看似昏昏欲睡的老臣也一下子睁开眼睛,不由暗骂,不过也不好发作,只好道:“众人在这里苦等也不是个事,既然群臣都在,有事的便都报来,大家议议。”
这些日子,西夏国内上下都是忙着准备大战,政事早已荒废多时。加上党项族乃游牧民族出身,虽然建国,也没什么底蕴,往日政事便是些东家部落侵占了西家部落的草场,或者哪家部落又劫掠城池了。但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准备大战,眼看国家已是朝不保夕,各大部落都在寻找新的出路,谁还有心引起那些纷争,只有一些小的部落趁西夏守备不足,四处打劫,不过他们也无暇理会了。
殿内沉默片刻,都城守御使却语出惊人的道:“禀皇上,今日城外发生数起命案。死者都是我族其他城池来的大户,钱财牲畜都被劫掠一空。有牧人发现,曾经有霍尔人部族兵路过。”
一个武将出列愤愤的道:“皇上,霍尔部居然敢在京城外杀人劫财。实在是不把我皇放在眼里。臣请出兵剿灭。”
一个月前嵬名安康下令各部撤往灵州,便同时下令党项族人往附近城池集结。从那时起,各城便多有劫杀事件,不过为了避免把各部逼得投向天朝,西夏也只能派兵在城池附近加强巡逻,威慑各族。
没想到现在霍尔部居然得寸进尺在京城外面劫掠起来了,殿内少壮派顿时纷纷附和起来,叫嚷着讨伐霍尔部。
一个老成一些地臣子生恐新皇受他们蛊惑。赶忙出列道:“现在正是大战之时。灵州便有各部落兵马。切不可再生事端,免得他们临阵倒戈。”
嵬名安康虽然不如其兄智勇双全,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摆手止住众人喧哗,恨恨的道:“便让他们再猖狂几日吧,大战之后再算账。还有什么事吗?”
“禀皇上,黑山威福军司报。克烈部数万人入境劫掠,黑山威福军司剩余的一万兵马无力驱逐克烈部,只能坚守黑城,城外还未来得及入城的人口和牲畜都已被掳走。”
“黑水镇燕军司也有报,乃蛮部亦出兵数万入境劫掠,守军无力驱逐。”
前朝李谦顺时,阻卜各部便日益强大,不时入境劫掠。但西夏有数万边军防备。他们也只是小规模的侵扰,并不敢挑起大的战事。没想到边军刚一调走,他们便越境而来了。
现在天朝已经大举入侵。西夏也无力再北上增援,只好再搁置起来。
嵬名安康原本是想着寻些事来打发时间,没想到却事事不顺心,纨绔脾性也发作起来,黑着脸道:“就没有些喜事吗?”
嵬名安康登基前便是一个纨绔王爷,整日只知吃喝嫖赌,虽然没什么劣迹,但也没什么作为。因此李谦顺大封宗室之时,也没重用他。谁知后来嵬名察哥和嵬名仁忠一场角力,反倒便宜了他,还好他有一个老成谋国的大哥嵬名安惠看着,也不敢乱来。
可惜能压制皇上的嵬名安康,今天去前线主持作战了,众人见皇帝发怒,顿时都明哲保身起来。
自古落井下石地事情比比皆是,可雪中送炭地却是少有。现在国家都朝不保夕了,哪还有什么好事。如果强说有什么好事,那就是牲畜丢了很多,今年过冬不用再发愁牲畜地草料不够了。只是不知道国家还能不能坚持到今年冬天,一众人腹诽着,谁也不敢出头。
大殿便又陷入可怕的沉寂,将近午时,殿外才传来一个声音。
“报,我国已与天朝开始交战。”
灵州与兴庆府虽然不远,但也有八十来里远近,便是快马也得跑近两个时辰。虽然嵬名安惠一交战,便令人快马回报,但直到午时嵬名安康等人才得。
虽然只是交战的消息,但也令等待半日的众人松了口气。决定国家兴亡的一战终于开始了,今日便知国运如何了。
嵬名安康见时已近午,便道:“大战动辄几个时辰,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而且传递消息费时,战果一时半会也传不回来。众人都回家用饭吧,午后再来宫中等候消息。”
一个老臣却道:“此战关系国家兴衰,臣回家亦无法安心用膳,愿在这里等候战报。”
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
众人虽然知道中午不会有战果传来,但还是不愿回家,生怕误了第一手消息。战前已有决议,一个时辰便会传回一次消息,提前知道战况,也好做些准备。
天朝的贬斥令断绝了他们投降的选择,也让他们没了多少选择,灵州一战胜则大军尽起,趁势收复失地,败则可能便要开始流亡生活了,安逸这许多年他们已经无法忍受那风餐露宿地游牧生活了,更何况还有无数世仇部落会落井下石,说不得便是族灭身死之局。
众人虽然说无心用膳,嵬名安惠却也不能让他们在此饿着肚子苦等,只好在宫中开宴,大宴群臣。
若是往常宫宴,定然是笙歌聒地、鼓乐喧天,今天却沉闷异常,酒食也是简单之极。
短暂的午饭过后,西夏君臣便又回到大殿等候消息。
“报,梁国正献王战死了。”
众人等不多时,一个晴天霹雳便在殿外炸响。
嵬名安康只觉脊柱被抽去一般,身子一软,差点滑到地上。
“大军战况呢?”
一个急性的武将听得战报只说主帅身死,立马喝道。
那破锣嗓子也使得殿内原本已然一脸死灰的众人,又出现一丝曙光,都回头看向殿外。
嵬名安康却顾不得大军胜败,只是想问清哥哥是否真的死了,勉强挺起腰来,喊道:“宣号兵进殿。”
“噔噔”
在众人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一个满头大汗的士兵跑进殿来,便趴伏在地上见礼。
嵬名安康便问道:“你亲眼看到梁国正献王战死了?”
那号兵见皇上问话,也无暇歇口气,便喘着粗气道:“是的,小人亲眼看到梁国正献王被射于马下。”
嵬名安康不死心地问道:“射下马便死了?”
小兵闻言,不由一愕。当时张扬射杀嵬名安惠后,便随之冲上小山丘,谁敢上去看个究竟啊,何况之后天兵便在那里汇聚,想来没死也逃不过天兵之手。
不过他也不敢说自己没敢上去看个究竟,只好道:“是地,梁国正献王当时便殉国了。”
嵬名安康听得自己最大的依仗死了,不由脑袋一蒙,愣在那里。
没有了哥哥的帮助,自己还如何能坐稳这万人之上地位置,更别提振兴国家了,恐怕自己是做定亡国之君了。
众臣原本还等着皇帝问点关键的,没想到他只追问了几句嵬名安惠的事便愣在那里。
一个老臣登了数息,见皇帝没反应,也顾不得僭越了,问道:“梁国正献王是被射杀,那大军战况如何?”
“小人走时,中军已被透阵而过,左翼还未分出胜负,但右翼占了上风。”
群臣闻言,也松了口气,好歹还有些期待。
“报,大军全面溃败,萧合达将军请求进殿。”
不多时,又一个晴天霹雳彻底把殿中众人打蒙,这次反而是嵬名安康第一个反应过来,喝道:“传萧合达进殿。”
萧合达却是见势不妙,便率兵撤离战场,大概是第一个下令撤退的主将。
退出战场,发现参战的二万多人还有近一万人,便令手下统制收拢溃兵,他先带了一百亲卫直奔京师而来。
嵬名安康却没多少军事素养,等萧合达进殿,便问道:“大军还能留下多少人。”
萧合达一部隶属于右翼,也看到天朝马军透阵而出后,便又冲锋左翼,知道左翼恐怕十不存一了,闻言道:“恐怕大军伤亡过半。”
第一百一十章 是战是逃
合达一路早已想好说辞,天军当然得说的势不可挡,得这么快岂不是无能。见势不好便逃,当然也得说成是苦战良久,奈何大势已去,这才退兵而来。
经过艺术加工的大战经过顿时使得大殿众人斗志全无。
嵬名安康听得天军如此凶猛,先皇和自己兄长又都是被天朝皇帝当阵射杀,想到天军已离都城不足百里,忍不住泣道:“天兵如此凶猛,灵州决战岂不成了我国绝战。”
一个老臣出列道:“皇上何出此言,灵州一战,我军虽然败了,但也绝不是我西夏绝战。兴庆府城高河深,只要收拢溃兵,城内粮草足可供我坚守数年。待天朝兵老师疲,我军再与之决战,定可反败为胜。”
一个武将显然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不愿再冒死奋战,闻言便出列驳道:“先前二十万兵马尚且无法抵挡天朝大军,如今京城之内不过二万人,溃兵也不知道能收拢多少,如何能抵抗天朝大军。况且那天朝有火药助阵,破城易如反掌,兴庆府也不足守矣。”
一个老将虽然貌不惊人,但却语出惊人的道:“天朝火炮虽然厉害,想来也只能炸破城门。只要堵了城门,天朝兵马未必能攻进城中。”
若是张扬听到此人言论,也一定会夸赞他眼光。天朝建国以来虽然攻无不克,但火炮攻破的城池多是小城陋门,许多险要城池都是张扬从内部夺取。少数几个则是天朝用了大量火药才攻破。若真堵门死战,以天朝现在火药还真炸不开数丈厚的城墙。到时再以十万兵马死守,张扬未必愿意强攻兴庆府。
一个宗室却道:“我党项人多集中在京城,若死守兴庆府,一旦城失,我党项族便灭了。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灭族之责一出,殿内便瞬间清净下来,谁也不敢说能守住兴庆府。全族责任也轮不到他们做主。
嵬名安康初登基时。朝中有四个实权派。新皇登基前嵬名察哥和嵬名仁忠便各拥兵十万。权势颇重。然后便是嵬名安康兄弟,他们虽然登基时只有二万直属人马,但之后陆续掌握了北边二军司,麾下也有了十余万可调动人马,加上有皇位,一跃成为最大地实力。之后便是太后了,她虽然不掌权。却可以控制萧合达五万兵马,又有辽国外援,也可以影响朝堂大势。
但现在嵬名察哥战死,嵬名仁忠参加灵州之战,生死不知,萧合达兵马也已被打残。虽然嵬名安惠死了,但他的两万嫡系人马还在,而且掌握着京城防卫。
此时人们才意识到嵬名安惠的“奸猾”。恐怕嵬名安惠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管众臣如何不甘。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国家现在都得听上面高坐的“纨绔”的了。
关系全族的命运之事,自然也得嵬名安康来做。
嵬名安康见众人都满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这才想起战前哥哥对自己说的话。如果败了,那他也会趁势铲除国内掣肘地各大势力,自己便可以真正控制全族了,自己若有志,大可坚守待机,不然率众出关,以党项精兵也能笑傲塞外。
虽然他一向纨绔,但也不愿做那亡国之君,不过他也不通兵事,不敢妄作选择,定了定神,向萧合达道:“萧将军与天朝大战几番,又刚从灵州回来,依你看,我们该如何应对?”
萧合达此时却是别有用心,闻言道:“灵州一战,天朝虽然获胜,却也损伤不小。若坚守,说不得真会出现战机。不过天朝兵马上百万,天朝皇帝若一心要攻打我国,说不得会再调来大军,不计伤亡攻打兴庆府,到时我们恐怕也守不住。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能收拢多少溃兵,现在下决定或嫌太早,不若过一两日再议。想来天朝大军也会在灵州整顿一番,两日后再做准备也不迟。”
先前那个主张退兵地宗室又道:“萧将军所言甚是,不过举族迁移需作很多准备,依我看不若先令族人做好迁移准备,省地措手不及。”
萧合达闻言,摇头道:“此令一下,城内必然人心动荡,再想死守便难了。”
嵬名安康点点头,掷地有声的道:“萧将军言之有理,众人先回家吧,后日再议。”
众大臣闻言,只好各回其家。
萧合达则直奔太后所居宫殿,到的门口,正要进去,却被宫人拦
“萧将军稍等,且容奴婢去通报。”
萧合达意气奋发的看了看宫人,笑道:“不就是怕人说闲话嘛,现在西夏都快亡了,谁还能顾得这里。”
宫人确实党项族人,听得萧合达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语,不由吓得面如土色,不过想起太后交待,还是道:“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宫阙,萧将军还请稍等一下。”
萧合达不屑的拂开宫人,便往里走去。
宫人却深恐太后责罚,但又不敢阻拦萧合达,想起宫中盛传的太后与萧合达的关系,灵机一动,道:“将军请稍等一下,不然太后生气,奴婢吃罪不起。”
萧合达却是深爱南仙,闻言不由脚步一顿,停了停,挥手道:“你去通报吧。”
耶律南仙刚刚用过午饭,正与宫女打理花园,天气乍暖,园囿中已经长出不少杂草。
虽然初春地日头只是暖暖的,但多年的养尊处优,也令她没了先前的体力。只是蹲了一会,洁白的额头便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耶律南仙正除草时,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正猜测又是哪个丫头来献殷勤时,却听得一个意外的消息。
“太后,萧合达将军求见。”
萧合达?他不是领兵在灵州与天朝决战吗?怎么这般快便回来了?难不成……
一瞬间,耶律南仙心中便产生无数个疑问,款款起身,掏出汗巾,擦了擦面颊,才道:“传萧将军进来吧。”
萧合达如今可是意气奋发,龙行虎步的进来,柔声道:“南仙。”
耶律南仙却皱眉道:“在宫里叫哀家太后。”
萧合达神经大条,始终没看出耶律南仙对他地身份,只是固执地以为耶律南仙只是慑于王命,才被逼嫁给了李谦顺。
闻言,不以为意的道:“灵州一战,大军再败,西夏已然亡国在即。党项族很快就要成为亡国奴了,谁还能管得了我们。”
想不到西夏这么快便败了,难道天要亡我辽国吗?
耶律南仙也被萧合达的这个消息震惊了,只觉脑袋一蒙,身子不由一晃。
萧合达见状,赶忙上前抱住耶律南仙,问道:“南仙,你怎么了?”
耶律南仙不过忧伤过度,早已清醒过来,见萧合达居然做出如此无礼动作,赶忙推着萧合达道:“我没事,你放开我吧,这里很多人看着呢。”
萧合达见耶律南仙脸色正常,这才放开耶律南仙,柔声道:“南仙可是担心路途安全?你放心吧,我麾下还有近一万兵马,又让他们先收拢残兵,说不得现在都有几万人了,保护我们回辽国足矣。西夏皇帝也断然不敢强留我们。”
耶律南仙没想到神经大条地萧合达居然会抢先收拢残兵,惊喜的看了萧合达一眼。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自己便能控制西夏局势了。
萧合达看到耶律南仙赞赏的眼神,骨头也不由轻了几分,笑道:“南仙,我的人马最迟明日便可到的城下,你做做准备,我们明日便回辽国。”
耶律南仙想了想,问道:“今日朝堂之上,西夏君臣有什么反应?”
萧合达虽然奇怪耶律南仙问党项人反应,但也如实把自己到后朝堂之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耶律南仙听得党项族还有一部分人坚持死守,不由双目一亮,对一旁宫人道:“你们去准备些热水,拔草出了一身汗,怪难受的,等下我要沐浴。”
等宫人都离开,才一脸希冀的看着萧合达道:“合达,我国情形你也清楚,我们现在如果回国,也改变不了国家。而我们带走一部分兵马,党项族却只能逃亡了,天朝便能轻松得西夏之地,到时我国压力便更大了。为了国家计,我们也要帮助西夏坚守,兴庆府足以坚守数年。到时说不得祖国能恢复国势,我们再一起回国岂不公私两便。”
萧合达见耶律南仙小鸟依人的样子,骨头早酥了,笑道:“南仙,你说怎么就怎么。只是死守一个不好便是城破族灭,党项族会听我们的吗?”
耶律南仙笑道:“你部下若得力,应该可以抢先收拢大部分残兵,到时城内便是我们势力最大,他们怎么能不听我们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决战在即
皇上驾到。”
萧合达正与耶律南仙说话间,门口却突兀的传来一个意外的消息。
萧合达闻言,不由浑身一震。
不会是自己和太后的谋划泄露了吧,若嵬名安康此时发难,那他们也只能束手就擒了。虽然萧合达不是智深过海,但也不愚勇,否则也无法掌控二军司一州了。
现在深入西夏皇宫,他的兵马又还在城外,商议的又是灭族之事,想到可怕处,不由冷汗直冒。
耶律南仙也是粉脸一变,上次在御书房便发现嵬名安康对自己有了觊之心,此番来恐怕也不怀好意,萧合达兵马又还没进城,也无力与他翻脸。
萧合达见耶律南仙“害怕”的样子,顿时血气上涌,忘了先前的惧怕,坚定的道:“南仙不用怕,凡事有我一人挡着,你是太后之尊,嵬名安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耶律南仙见萧合达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也知道他想差了,这宫中多是自己带来的辽国旧人,党项人平日也只做些粗笨营生。虽然自己差开了众人,但也一定会有心腹盯着,若有人靠近这里,必然会示警,泄密之事断难发生。
不过耶律南仙对萧合达的心思也有几分感动,笑道:“嵬名安康来此想来是寻常问候,将军切莫漏了马脚。”
萧合达见机智过人的太后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垂首站在一旁等候嵬名安康。
嵬名安康自以为以后可以真正掌握大权了。朝堂上为国势悲伤了一番,下朝不多时,纨绔本性便又占了上风,想起美艳的太后,便直奔太后宫中来。
嵬名安康本想着替先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