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经典小说《夏天》第三部(二)作者;有缘
朋友说:「从911那夜开始,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刚在屏幕码下『夏天』二字,便接到了朋友电话,报告911消息。已经被《夏天》折磨了这么些年。」
言下之意《夏天》是篇老拖文。
于是惭愧起来,厚着脸皮与朋友狡辩:夏天是每一年都有的啊。
至于字里行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似乎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只是感受着过程,也许诸位看客也一样,有时候码下一段字,会想,朋友们看了,信吗?
呵呵,真亦假来假亦真。
也许看客觉得虚无飘渺之处,让主角刻骨铭心。
或者朋友觉得挺真实的那段,却是笔者虚晃一枪。
不论如何,堪以为,只要有关注的目光,肯定有其存在的理由。
还好,《夏天》一路过来砖头几乎没挨着,没事偷着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正人君子们都哪去了?如此污秽的玩意怎么不扔几砖?
「呵呵,过舒坦了,还有想挨砖的,犯贱。」
易文也好,亮也罢,还有贺兰,不管故事如何飘摇,过去的,是幸福,未来的也没有遗憾。
感性男女,既然爱了——就无怨无悔……
既然不嫌烦,《夏天》便继续唠叨下去……
我写到的是幸福,你看到的,应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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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简单。找了个干净素雅的小店,很快把三个人肚子给打发了,易文还闹着要庆贺,唆使亮去拿酒,被贺兰好生嗔怪,中午酒气还没散呢,不许喝了,最多只能以茶代酒,只好作罢。
没有开车,散着步出去的,回来也是走回来,很悠闲,很轻松。每个人心里轻松与否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回到家,厚重的门在身后碰地合上,气氛瞬间便变得腥热暧昧起来,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贺兰准备泡茶,被易文止住了,他自己弄出那套好久不用的茶具,神扬舞蹈地开始玩弄起茶道,嘴里还振振有词,也真是的,没一会,铁观音的浓厚温润便在屋里弥漫开来。
亮先举起小盅,美美地来了一口。
「好久没喝了吧。」
「没同道中人啊,咱们这地方什么都兴起来就是茶友不多哦,本地人还是时兴喝绿茶,龙井,毛尖什么的。」
「呵呵,以前咱们在深圳可算是喝过瘾了,晚上起来撒尿,迷迷糊糊的都闻到股茶香。」
易文大笑,贺兰抿嘴笑骂。
「不好喝,还真不如喝酒呢。」
「说你傻丫头了吧。不知道享受,我这一壶茶,够你喝茅台了。」
「就是不好喝。」
贺兰争辩。
亮只是笑,管自己闻啊咂的。
「其实真该喝点酒的,一来是庆祝,二来是……酒能乱性。」
易文坏坏地盯着电视机,认认真真地说。
后面那句话,贺兰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等闹明白了一整个地翻了半响白眼,易文也真能沉住气,跟没事人似的,一直到贺兰要伸手打他,才噗哧地笑出来。
「看来还是有人做贼心虚的哦。怎么乱也乱不到你那去。」
贺兰撇着嘴,一屁股挪到亮这边过去,这样,变得和亮坐的紧紧的。
「呵呵。」
易文忍住笑继续摆弄瓶瓶罐罐。
「那倒是,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易文酸酸甜甜地见机来一句。
「讨厌,不理你们了。」
贺兰开始专注起电视里的那部韩剧。
易文便也作罢,他知道亮茶喝的厉害,几遍过了就把壶里的茶叶换了,换上新的。亮喝茶是在他最低谷的时候学起来的,被香港人骗走了几乎一半家当的时候,郁闷不堪,整天泡在茶里。
沉淀心情,舔舐伤口,时常醉,烦闷中醉,茶也是会喝醉的,和喝酒一样,越醉就越喝的凶。比喝醉酒好的就是没有酒那么伤胃。
易文电话响了,接起来,说了几句,挂了。
「星期二的机票。」
他说。
「哦,老李那里要不要再给个电话?」
「不用了,他办事比咱自己还稳妥呢,再说他自己的十几万还想再涨点出来呢。」
「那我明天就通知那边的朋友,确定咱们这次就参与了?」
嗯,这么着吧,都到这时候了。」
「呵呵是不是有点紧张?真该整点酒精了,压压惊。呵呵,总不至于光屁股回来吧。」
「呸呸呸。」
贺兰本来是半躺着的,一屁股坐了起来。「光屁股你就回不来喽。」
「呵呵,那就在那里把裤子挣上了再回来。」
贺兰坐在那,有点发愣,呆呆地忽然把自己前面的那小盅拿起一口干了。
「傻丫头,你的杯子凉了。」
「我喝着都一样。」
她声音有点冲,易文有点感觉。
「那个怎么办?」
他问亮。
「什么?」
「医院里的?」
亮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什么啊,办正事呢,顾得了那么多?」
「呵呵,你那个姐姐要发飙了,没准还会给我电话。」
不过……其实……如果人不错,还是不要放过机会,外在条件起码是摆在那里的,是不是?丫头?」
易文给贺兰到了一杯,拿起来递给她。
「你烦不烦啊?我刚喝了一杯。」
「看我们喝了多少?」
「不要了,晚上睡不着。」
「呵呵,晚上还要睡啊?」
易文坏笑着逗她,其实内心他自己也有点勉强,但是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真讨厌,我要上去了,上楼看电视。」
她指着那部在播放的韩剧。
上了楼,她恹恹地坐在床尾,也不算生气,只是心里不太踏实。
又有点觉得自己太小气,刚才说话自己都觉得语气难听了,但就是有点控制不住。
稍事梳洗,换衣上床打开电视,找到那个频道,哪里还看得进去,直到播完换了别的节目眼睛里都是一片茫然。
也不想睡,难道那一小杯茶水就有那么大的功效吗,脑袋空空但就是一点睡意没有。
听到易文上来的声音,她忽然有点慌乱,易文进来,她有点不敢看他。
「对不起,下面摊子没收,明天辛苦你了?」
「放着吧,谁要你收拾了?假惺惺,哪一次是你收拾的?」
「呵呵,家里不是有个好老婆嘛。」
易文过来,伸手进毯子,在她身上抓了一把。
眼睛看着她,她在闪躲。
「不高兴了?」
他的手放在她腿上,轻轻搓捏。
「谁说,就知道瞎猜。」
「呵呵,我可是你老公哦,不要低估我的智慧哦。」
「神经。」
「呵呵,你们女人都是这样吗?好像自控能力很低级。」
「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还别说,真不能只是冤枉女人了,臭小子不是也有点晕乎乎的。」
「真是胡说八道,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感觉不出,臭小子也魂不守舍呢?你有没有想过,那么抵触那个医院里的,和你有点干系?」
「你疯了?」
她恼羞成怒起来。
「呵呵。」
他按住她,不让她动,好生在她涨红的脸颊亲了亲。「我感觉不会错的,起码有一部分的因素。」
「就知道瞎编。」
贺兰安静下来,脸红红的,竟然有些害羞起来。
「有着年轻的不要,想我老太婆?谁信。」
「呵呵,可能老太婆有味道吧,要就是某些功能好?」
「讨厌死了。」
她举手打他,为他的话,也因他的手不安分地摸索到她的两腿中间。
「你不是也一样魂不守舍?」
「越说越没谱。」
贺兰说。
「你就那么想霸着别人啊?易文挤上床,把她挤到床中间,莫非想把老公给甩了?」
「神经了。」
贺兰毕竟脸薄,被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内心有些内疚。
「讨厌哦,把手拿开啦。」
「不开心不好,你知道老公希望你是开心的。」
「知道了,一点没什么的。」
她看着他,此时的易文的表情真的有点担心的样子,她噗哧地笑了,把脸掩在他胸前,悄声地:「说实话,只是有点稍稍的不习惯而已。」
哦,他扳起她的脸:「原来你是习惯了有个小老公了?怕飞了,不习惯?」
她说不过他,索性仰着脸迎着他,那意思好像是说:嗯,就这样了,怎么地吧?
「傻丫头,你这里我不担心,还是担心他。」
她懒得理他胡扯。
「你看,他现在这样东晃西晃的,像个流浪汉一样,他家里,亲朋好友的,有那么多人挂念着,他如果一点不当回事也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可是再晃个三年五载的,那个时候,要在想成个窝可能就不是说到做到的事了。」
他接着说:「何况,要是真的把心全兜在你这里,我说的是假设,那么是不是会因此把他真给耽误了呢?要真是那样可不好,还不如把你让给他好了,我去找个医生玩玩。」
说毕,易文的调侃劲又上来了,逗趣道。
「呸,我又不是你的一只车轮子,你要我滚到哪里就滚到哪里?哼,原来是你自己心怀鬼胎呢吧。你。我叫你找……」
她翻身开始掐他。
但是被易文紧紧按住……
「电话响了……」
易文接起。
「是臭小子。」
他悄声地说。
她一下子安静下来:「什么事啊?」
「老大啊,我这里没有毯子了,空调不开了热,开了又冷,到天亮要流鼻涕了。」
「哦。」
他转问贺兰,「下面房间没空调被什么的?」
「哎呀。」
贺兰惊呼一声跳起来,「早上我把那里和强强的都给洗了,凉在三楼阳光房呢。」
「哦呵呵,你真地没用,就不能坚持一下吗?忘了以前咱们睡大通铺的时候了?什么冷啊热的?真娇贵。」
贺兰笑着打他,起身给他去找被子,被他一把拖住。
「干嘛啊。」
她低叫。
「又要拿毯子,又要开空调,麻烦又浪费,咱们这屋已经凉了,多个人也不会多用电。再说你看咱这大床,再来两个都没问题。」
「去你的,讨厌。」
她推他。
但是他已经对着电话说,「毯子上面有,你来拿一下。」
「真讨厌。」
她甩开他的手,忙着扣自己的睡衣扣,飞快地躺下来,整个将自己裹起来。
「臭女人装模作样,弄得跟小丫头一样,还装害羞呢。」
「呸,就装……呸谁装了?」
一会,轻轻的叩门声,易文下床,开门,他站在外面,「被子呢?」
「什么被子啊?进来啊,你别老想着浪费我家的电,进来挤挤得了。」
说的自己都哧哧笑个不停,亮还扭捏着,易文皱眉示意进来,他自己走出去想下去关空调,想了想,索性把楼梯口控制楼下的一个电源总开关给关了。
房间大灯已经被易文开门前关了,只亮着一盏橘红色的落地灯,亮进来,怕生似的站在床尾不动弹,床上的贺兰裹着被子装睡着了。
易文悄悄指了指贺兰右边:「挤挤吧,呵呵辛苦你了!」
床上的贺兰,又惊又喜地在心里嗔骂着……
人的内心世界真是没有办法解释的,对于再高深的心理学家来说也可算是一片盲区了,对于公众来说,即便是对于易文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而是听来的一段故事,也会对此不伦之事看作是天方夜谭,一笑了之。
但眼下自己是这个天方夜谭的主角。
内心很安详,特别平静。
看着亮扭扭捏捏地上床,而后,他随后关灯,也在贺兰另一侧躺下。
很奇妙地的感觉,其实这样的温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年前就已经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是饶有兴致。
静静地躺着,慢慢地开始不平静,之所以不平静就是因为太平静了。
他也搞不懂,其实耳鬓厮磨的场面仅仅在几天前就发生过,只是因为亮出去见了见女医生吗?感觉就有这样不同?
易文内心似乎也有一些东西,一直保持的一种微妙的平衡,他怕这种平衡被打破,或者说是希望对贺兰的一种阴暗的磨虐会不再,夫妻生活又会回到从前,就象任何一对马路上走过的夫妻一样,人前君子,床上夫妻,毫无生机,没有悬念。
他开始有些理解贺兰这些天的不快了,她也是在担心这种平衡被打破吗?女人应该就象一只贪婪的小动物一样,已经衔到自己窝里的宝贝,会眼看着它失去吗?
何况不仅仅是一件东西,是成年男女内心很复杂的东西,这里将其称之为爱情好像有点不妥,心里多少有点怪异,但是叫做依恋也许没错,或者是思绪和身体双层的需要吧。
好多分钟过去了,房间里还是静静的,连肢体或者床上用品纤维少许的摩擦声都没有,好像每个人都屏气根本没有呼吸。
他内心讥笑着身边的男女,难道自己不站出来,今天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哎,我睡了,你们看着办吧,啊。」
贺兰,低低地嗔骂了一声,踢了他一脚,心里是暖暖的,脚又落在被他踢的那个部位,轻轻摩挲着,其实她希望的就是这份安宁,很感激他,刻意营造的这种氛围。
自己是不是真的心理扭曲了?喜欢这样被簇拥着,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很暧昧,很安全,伸手就能触到喜欢的皮肤,感觉美好的不舍失去。
易文被她摩挲的有点痒痒,转了一下,小腿逃离了她的接触,一只手伸到她身上,从下摆伸上去,才发现自己的感觉真是错到家了……
在她隆起的胸前,他触到了亮的手。
男人的手碰到一起,很怪异,触电一样各自躲开了。
然后,很公平地,一边一只手分别落在贺兰的胸前……
就象第一次,又不象第一次。
贺兰很被动地接受他们的爱抚,从开始的缩作一团,身体逐渐地开放,然后被易文温情地拥在怀里,但这几乎只是个简单的仪式,很快地,她就被翻转和亮纠缠在一起……
逐渐,她被他们撩拨得欲念勃发了,觉醒过来的欲望自由地坦露出来,身上的牵挂象水果表皮一样被剥离了,赤条条,水淋淋地在黑暗中耀眼的白,仅有的从窗帘透进来细细的光就把她整个地给映亮了。
亮的魅惑好像是一步一步地施展开来,虽然身体的承爱对于这几天的贺兰而言不是最重要的,但是时而是温柔不堪的吻,时而是粗略的搓揉,但都是恰到好处……还是很有效地抹平了她心理细细小小的疙瘩,有几次,矜持的贺兰都忍不住低低地呻吟开来……
贺兰后来被很夸张地摆弄成一个人字状此时是一个撩人的动作……双腿极尽地张开左右搭在他们身上,身体完全地地敞开,下面的领地此时归属了亮,他用那带着魔力的指尖,悄没声地开始侵袭她的中心,那里早已经是飞花四溅了……
易文则安静地搂着妻子,时不时地在她耳垂边来一个长长的吻,品咂的她迷乱加深一度。
这样安静的爱抚,是哪里都看不见的,即便是在欧美的**里也是很难搜索到。
男女到了这一刻,狂热往往会把人掩盖了,动物性会压倒一切。
但是床上的身体,就这么慢悠悠的,象老夫老妻,轻轻地,慢慢地,娴熟地进行着。
手指在她秘道探索着滑进滑出……真是在探索,速度很慢,她的穴蜜柔地裹着他的手,恰到好处的温柔,稍稍加快一点点,就会引起她低低的吟唱,而他似乎不忍心把她低低的呻吟再提高一点点,耐心地反复着听她低低地吟唱。
「真象是个女皇哦。」
易文在她耳边悄没声地说。
她嘤嘁一声,好像诉说不满,这样的浅尝即止是满足不了女皇的……
终于,亮起来,豪迈地挥舞着他的棒……她的承受算不上积极,或许是害羞吧……但是期待是分明的,如此这般地整个上身接受着易文的簇拥爱抚,但是别的都完全地交给了亮,这样的组合就已经彻底地打败了她所有的矜持了……
吹拉弹唱同时在她的身上是展开来……暴风骤雨也相伴来到,此前节奏已经有了变化。
过了片刻,易文离开她,感觉是下了床,他没有再回到她身边,贺兰在不觉的迷乱中睁眼,发现房间里亮起了那盏橙色的灯,虽然不耀眼,但是此时非常奢靡,她想制止,身体却被亮折磨的没有力气连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她摆着一个坏坏的姿势,双腿实在是张的有点夸张,原本不是她的过错,因为亮握着她两只脚腕呢,左右牵引着,玩弄了一回,索性把手中的腕直接搭在自己肩上……身体的自由度更加丰富,身体的摆动大刀阔斧起来,贺兰不堪承受一般紧紧地咬紧牙关,蹙眉闭目。
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易文在场似乎总是稍稍地压制着贺兰,这次她还是压抑地承欢,被动地身体只是被亮左右,自己的动能似乎少有发挥。
易文在旁边观赏许久,注意到贺兰似乎压抑,再见亮气不喘,汗不留,变坏坏地笑骂。
「有完没完哦,我得去楼下排队了,你要给我小心着点,别玩坏了,赔不起的。」
贺兰伸手拉他,却拉了一个空,为他的离开心里不安,她知道他是喜欢在这里浏览的,自己的已经没有意义的压抑触动了他,但是她总是毫无理由地压抑自己,在易文面前,还有什么理由做这样的害羞状呢?还是内心渴望的是真正的两人世界?
易文总是这么的善解人意,贺兰羞惭闭目不敢看他,只是想握住他的手传递一下歉意,但是易文只是俯身在贺兰脸颊吻上一吻,就开门出去了……
房门轻轻地合上,易文走的很小心。但是轻轻的叩门声,这次好像重重地打在贺兰的心上。霎时间,她的心暖暖地降温。身上,亮在轻柔地劳作,她稍稍地换了个姿势。
「?」
「累?」
「歇会?」
「嗯……」
会意。小心地脱离……
贺兰坐起睐,捧着双膝,立即,她觉得黏糊糊的东西流出来,马上跳起来,跑进卫生间。
很快出来。在衣柜拽出一件易文的衬衫,很休闲的英格兰格子,套在身上。
大大的几乎过膝。
在空调下,穿这样的棉衬衣正好。坐到床上,亮依靠过来。她意外地稍稍推拒他一下。
「怎么了?」
稍稍地笑,示意房门。
亮立即理会。空气变得沉闷。
这是贺兰第一次在亮面前表现出顾忌。
一次欢爱,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
忽然觉得,肉体之欢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贺兰用手指甲在亮手臂上轻轻地抠着,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指痕。其实目前她内心需要的是,很温情地躺在他们中间,什么也不做,哪怕只是手拉着手。
自己是不是太贪婪了,她想。
每次都是这样,她开始不喜欢老公圣人似的这个样子,以前开玩笑地把筱雅扯进来,以为那样会在自己和易文中间建立一种平衡,但是她这次知道错了,自己错估了易文的情意。对自己的好远远不是自己所想象的。
也知道他这几天来心情的感受。
她忽然很希望在他身边,靠着他坐下,稍稍地表示一下自己的愧疚,和他坦白自己的感受。
亮变得被动,他知道自己有点贸然了,大大咧咧的习惯不好,拿什么毯子,纯粹是阴暗的借口。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她下床。
他的手还在她身上,她把他手拿开:「我下去一下,没事。」
俯身安慰地在他身上拍了一下。
出门前,细心地换上一条干净的内裤。
易文在下面翻着茶几上的文件,借款合同等等,整整一摞。
看到她下来,有点奇怪。
贺兰也不言语,做到她身边,猫似的蹭他。
「干嘛啊?小子状态不佳?」
她忽然拧他。「还装蒜。」
「呵呵怎么了?」
「知道你想什么呢。」
「从来没有这样过的。」
「呵呵知夫莫若妻了。」
易文把茶几上的东西收起,塞进一个大纸袋里,有点脸红,被偷窥心理的尴尬。
为扫尴尬,他掀起她的宽大衬衫下摆:「女流氓胡说什么呢?」
「还装!」
贺兰紧盯着不放。
「呵呵,你要情人不要老公,我都让你了,你还卖什么乖?」
「谁要你让?还不是用这种办法明抢?」
「欲擒故纵?呵呵,知道就好,不过没要你就这么匆匆下来啊?该干的事还是要干完的。」
其实贺兰来到身边心情就已经好了一半,开始荤素搭配着打趣起来。
贺兰离开他,远远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宽大的衬衫裹着她显得娇小,一条纤秀的小腿搭在沙发扶手上,耍脾气不理他,嘴里咬着衬衫袖口。
易文不忍她的脾气,跟过去,拉过她的手,有些认真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不知道我?我什么时候拿你这个臭丫头有办法了?」
贺兰撇嘴。
「那个小子……像个小偷似的东躲西藏,你知道是为什么?我算是给看出来了。」
「什么?」
「两个原因,一,是对婚姻有恐惧,或者说是嫌烦了,以前肖莉整的有点过火,他那点脾气快给她给整没了,你看他从小心高气傲的,一直是肖莉追他追得要死要活的,谁知道到头还被她给蹬了。」
「谁说他是给她蹬的?」
贺兰辩解。
「起码他心里是这么认为的啊。」
贺兰无语。
索性,对这事再闭口不谈。
「何况……」
易文接着看了她一眼,继续:「臭男人想要的东西,来的太方便不过了。」
贺兰温怒起来……
易文赶紧讨饶:「别闹,这不是说丫头有魅力呢吗?要说年轻漂亮,老公说实话了哦,你怎么跟人家女博士比?但他就是不愿意,你有什么办法?」
「臭贫!」
贺兰笑着骂他。
「谁信你瞎说八道?」
「信不信由你。其实明说了吧,刚才我和他在楼下已经唠叨出这意思了。」
「什么啊?」
她伸腿要踢他,被他握住脚丫子。
「其实,不管怎么说,他这样还真不是个办法。」
易文说。
「那你说怎么办?」
贺兰问。
「其实问题应该还是在你这里。」
易文看着她说。
「说什么呢?」
她噘嘴不承认。
这应该是女人的通病,有时候装糊涂的本领女人要远比男人高明的多。易文当然不会相信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老婆会木墩到这样的地步,她要装糊涂他也不去揭穿,只是顺手把她搂过来。
「你下来干嘛?」
他问。
「感觉我们的一家之主心里有点疙瘩。」
她抿嘴笑着说他。
「没有,真没有。」
她顺着沙发躺下来,头枕在他腿上,正好易文在茶几上抽出一根烟,正要点上,怕烟灰落到她身上,停下来。
「抽吧。」
她换了一个方向,头靠在沙发扶手上,两腿舒展开来,搭在他腿上。
易文很欣赏她这一点,不像别的女人,很刻意地禁止男人做一些事情,贺兰即便是不赞赏,也不会很明显地做出一些反对的表示,比如抽烟,只是提醒他在儿子面前注意点。易文烟瘾也不大,每天不会超出半包。
「怎么不说了?继续啊。」
她轻轻地蹬了他一脚。
「我觉得臭小子现在对生活有一种惰性,转眼这样的状况已经有好几年了,就象是以前常见的夫妻分居一样,总是把性情控制在饥饿状态。所以每一次聚在一起,精神格外的饱满,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嘛,是你运气好,有个臭小子缠着你,最主要的还是有个好老公,要不然啊,光眼馋口水落到地也没用。」
贺兰被说的脸潮红起来,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他笑着躲开,顺便将烟头掐灭。
「很明显,臭小子也觉得不错。」
易文说。
他顺着她的下摆摸上去,径直来到她的大腿根,那里是温湿的。
她眉头稍稍地紧蹙起来,但是没有闪躲,他难得对她做这样的小动作,这样温馨的动作似乎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她眼神迷离地瞅着他:「你这是欲加之罪,什么事情还不都是被你促动起来的?现在谁都有罪了,就你清白?」
「谁说有罪了?」
他加重了动作,她有些不适,拍了他一掌。
「现在的问题是——臭小子毕竟年纪还那么轻,就这么象棍子一样地立在那里,总不是个办法,老爹老妈都愁死了,还有那个风风火火的姐姐,都跑我办公室来了。」
「我知道你小女人的小鸡肚肠,自从有了那个女博士露面,你愁得想像秋天落叶了,谁看不出?臭小子这些年也算和你黏糊出感情来了,你越是这样,他会怎么想?肯定只有逃避这条路了。」
「呸,你就怕冤枉不死人了,谁象秋天落叶了?人家连哼都没哼一声,现在什么事情都落我头上来了?有本事你——真是舌头不长骨头。」
「算了,你要是再这样装疯卖傻不跟你说了,以后怎么样都不管我事。有一天臭小子要是真刀真枪地跟我抢老婆大不了我让给他好了,谁叫我是他哥呢?」
「呸,讨厌,你说嘛,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他侧过身体,他已经把她弄得湿淋淋的,但是小小的棉内裤外面都变得潮乎乎的,但是容不下他的手有大的动作,他直起身,将她的裤裤从脚腕擼下来,从私处到下面白白地裸出来,她也很安静,没有象平时那样慌张地遮掩。
「你是不是要我去和他说,赶紧去和女博士拍拖去?」
她抓过他的手,从自己身上甩开。
「终于想明白了,开窍了?」
他拖过她,让她白白的屁股落在自己两腿间,自己身体往后靠了靠,沙发很宽,让她坐在自己前面。
感觉自己半立着顶在她后面,感觉很踏实,很奇怪年龄怎么就能这样左右人的冲动,如果早个十年,哪怕是五年,这样的状态下,恐怕贺兰早被愤怒的棒棒搅的浪声叠起了,但是现在竟然这样也能沉住气。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早说过了的。」
贺兰有点紧张身体把沙发沾污了,拼命将宽大的衬衫往自己屁股下面扯。
「你哪怕是说过,诚意肯定有问题。」
他说。
「再说你们也没有什么时间说事的,有限的时间尽顾着嘿嘿了。」
贺兰欲进行还击,但是下面被他撩拨的麻酥酥的,有些不能自持,身子松软地靠在后面他的胸膛,任由他的轻薄,乳尖颤颤的痒得难受,但是可恨的易文好象没想着来照顾这个敏感的部位,实在忍不住,她只好装作拉扯衣服,借机在胸前搓揉了几下。
「是不是怕小子被女博士的石榴裙罩住以后你再也没机会了?」
他附在她而后悄没声地打趣逼问。
「神经病……去你的。」
「是不是?」
逼问着。
「嗯……是。」
「不会的……我保证。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哦……」
喘息着,「才不信呢……怎么可能。」
「我说会就会。」
他咬着她耳垂使劲地往耳朵里吹气,她就怕这一招,往往会把她弄得神魂颠倒。果然,很快地浑身瘫软地倒在他身上。
老夫老妻,玩成这样也别有一番情调,贺兰忍不住手伸到背后抓捏他的棒棒但是易文就是厚着脸皮无动于衷,即使棒棒已经硬的跟铁棍一样。
这样的行为对贺兰无疑是一种折磨,毕竟是从楼上半途而废下来的,易文这样把她举到天空又不管不顾的态度很恶劣,她决定自救……
被伺候的滋味易文当然也乐得接受,看着贺兰满脸猩红地起身剥他身上那条松紧带的睡裤时,他也欣然配合,但是刚刚刚扯到膝部,就听到楼上呯地一声关门声——是臭小子下来了。
亮在上面躺的不是滋味,自从有了这层关系,她从来也没有半途把他晾在那里的时候,今天这样,肯定有什么原因,他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一个人在上面不是味道,怕下面有什么事,起身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贺兰听到声音赶紧躲闪到一边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整个没事人一般,丢下易文自个难堪地拉裤子,哭笑不得地发牢骚。
「什么世道?名正言顺的两公婆倒像在偷情了。」
她那边转过脸吃吃地抿嘴偷笑。
「小子你上蹿下跳的干什么呢?我们现在是常委会议,你不便参加的。」
总算在亮的视线所及以前整理好裤裤的易文哭笑不得地有些温怒。
亮看来也经过一阵的梳理,一身内衣还算服贴齐整,稍稍还胜易文一筹,不似他那么狼狈。下面情况还不算糟糕,亮看到贺兰在一边沙发上忍着笑的样子猜测不到发生了什么。
「嘿嘿,有穿着裤衩开常委会的吗?」
是什么党派?光腚党?」
他壮着胆跟易文斗嘴。一屁股坐到贺兰对面的沙发上,也抽出根烟。
「孤孤单单的被甩在上面有点鸠占鹊巢的感觉,还是撤下来的好。」
他接着说。
「你你你……臭小子越来越贫了,你问问她,长辈们在讨论你的问题呢,你倒是一身的委屈了,是不是丫头?」
想不到易文突然就甩给她这个难堪的问题,贺兰忽然地就紧张起来,说是紧张,多的还是难堪,她转过脸,有点张嘴结舌,蹙眉狠狠地盯着他,既然他张嘴了,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样说出来。
「去你的,谁是长辈?被你说的牙都快老掉了。」
「呵呵。」
易文看着她受宭的样子,乐呵呵地,其实他倒是没有什么负担了,因为接下去想说的其实刚才在贺兰这已经演练了一遍了,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一层意思,但是就是当贺兰面还是有点拗口。
「你。」
他指着贺兰,「还是你来说吧。」
「呸。我说什么?讨厌,莫名其妙,懒得理你们的破事。」
贺兰没想到他忽然就出这么一招,红着脸站起来,手心攥着那条内裤,还要担心衬衫下意外走光,别别扭扭地逃到楼下客房而去。
「什么事情?那么认真?」
亮狠狠抽了一口,他抽烟其实就是个玩,不似易文一口下肚半天才从鼻孔冒出来,他是狠抽狠吐。
「还不是你,就是想你不要把这博士老婆给溜了。」
「咳,你们倒真的认真上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是是是,你家里那一大堆太监都没事干了,不过最好你家那个女太监以后不要光顾我办公室,不然我只好去街上办公了。」
「哈哈哈。」
臭小子没事人一样哈哈大笑,弄得易文恼火不已,恶从胆边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茶几下面去。
小子把烟头按在烟缸里,仍然止不住在笑。
「这样吧,我姐的事情,我来摆平,但是你们常委同志们不要再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彻夜讨论了好不好?你们这样操劳,人民会心疼的。」
「贫!臭小子,和你说正经的呢。」
「好好,正经的,你们都不知道我的前面是福地还是火坑就把我按住了往里推,这样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你不要瞎搅油条,筱雅都说过了,人漂亮脾气好,人家有多少眼珠子跟灯泡一样的盯着呢,谁想还会被你这个二婚头慢待了,再说有没有缘分得相处了才知道,你就见了两三次,不过几个小时就阴阳怪气地连个热屁都不放,不是你的为人哦。」
「唉,不知道是谁在瞎搅和。」
小子嘴硬。
「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目前这样很好?其实我也不反对,像一家人一样的生活,但是别忘了,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有很多的不现实存在。」
易文说。
此时贺兰不在场,他想既然说起来就把事情说透些,免得臭小子装糊涂继续钻空子。他抽出根烟,然后把烟丢给他。两人一起点上。以前常有这样的场景,不过那往往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
「知道你哄女人有一套,贺兰偷偷摸摸放在房间里那个雕塑我看到了,费尽心机哦,要是早花着心思对付别的小姑娘,也许早就给儿子找到后妈了。」
话说得有点恶毒,亮有点哭笑不得。尴尬地咧嘴讪笑。
「不往远里扯了,简单点说吧,我也觉得目前的人选不错,你自己这两天花点心思,再见见面好好聊聊,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试了才知道,你就晃荡着溜一圈,看不出所以然的。其实刚刚就是和她在说你的事,她也觉得你还是得用心一些。」
「说白了,这边丫头的闺房一直向你敞开不就结了?该不是真的想把她拐到你自己的臭窝才甘心吧?要真是那样想,我趁早让路,干脆这次深圳我去。」
「神经,瞎说什么呢。」
亮破天荒地把贺兰被什么事情憋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喜欢的口头禅都给喊出来了。
「哦,没这想法啊?那就把老婆给俺留着,自己赶紧找去。」
易文觉得说得也够明白了,再说也没必要,在这一件事情上,他觉得小子有点犯糊涂钻牛角。他会把心思这么深地放在贺兰身上他倒真的没有想到。
「其实我觉得她比你姐还像姐,是吗?」
「呵呵。」
笑。
「知道了,你们的意思。」
他说。
「当然得知道了,在不知道成木头了。」
易文呵呵笑着站起来,去客房找贺兰。贺兰在里面看着电视,耳朵不知道有没有竖着听外面聊。
「现在行了,臭小子那里说明白了,在接下去是你的事了。」
贺兰眉目含情,撇嘴低低地骂他,整个地装糊涂。
易文恶作剧地把她掀翻在床上,戏弄地去看她刚刚坐过的地方,低下头仔细地找,贺兰开始有点不解,等明白过来,尖叫一声扑上来要扁他。
床单上有一小块隐隐的印记,是刚才贺兰坐着留下的。
她把他推开,她的尖叫声已经把亮给引进来了,她扑腾地跃过去坐在原来的地方,将那块印记给遮盖盖住……
客房里的床虽然是双人床,但仅仅是一米五宽的,与楼上的两米大床根本没法比,坐在床另一侧的易文手一撩就把她给了过去,她一个不注意,重心不稳,再一次双腿高举着倒在床上。
「干嘛啊,讨厌。」
她斥责着,但是被他按住翻不了身。
站在一旁的亮,看着两条白花花的腿,踢打着,随即害羞地紧紧并拢倒向一边,心里痒痒地,欲伸手,但是扯不开面子,他明白易文是在逗趣着想掀起一次狂热的高潮,可是刚才被易文说得心里尴尴尬尬的,脑子里想着别处,竟然一下子对眼前的春光集中不起精神。
尽管这么多年下来,亮在易文面前对贺兰,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不是很放的开,他憨笑着把她半抱着推到易文那一边,自己在床边坐下来,但是感觉很拥挤,挪了一下,还是在床边的小沙发上坐下来。
易文的活动没什么人响应,闹得有点无味,坐了会,连打了几个哈欠,嘴里嘟囔着。
「睡觉去了,丫头,你再给他念念紧箍咒吧,让他别太张狂,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要学会芝麻西瓜兼得。」
「呸……西瓜芝麻,西你个头。」
贺兰嗔骂着欲起身跟他上楼,但是被易文按住,歪了歪嘴,往正装模作样盯着屏幕的亮那边示意。
好比给贺兰下了个台阶,有了名正言顺起码可以再赖一阵的理由。
人其实很虚伪的,很明显心里在想的勾当,却要那么婉转地过渡。
刚才在楼上他躲避到楼下,现在都下来了,他又要躲上楼,贺兰嘴上在笑他有毛病,但是内心还是有稍稍的感激,心里自然是渴望之中,不过凭良心倒不是因为欲望了,情欲其实已经被这一来二去的弄得消散无遗了,内心到真的希望和亮好好谈谈。
他出去了,出去前:「老婆要不要给你留门?」
她伸手要拿枕头砸他,他嘿嘿一笑逃了,顺手带上房门。
剩下两个人,贺兰热热地看他,可是亮目光却依然停在电视上,她抽起刚才准备奉送给易文的枕头砸到他身上,他才回过神来,咧着嘴笑。
「你也喜欢韩片啊?不是说韩国男人都娘娘腔吗?」
他起身凑过去:「可是韩国妇女漂亮啊。」
她躲闪,但是还是很容易就被他整个揽在怀里。
「呵呵……」
「坏笑。」
她说。
「我是笑……」
欲解释。
「我知道你笑什么。」
她说。
「呵呵。」
「奸笑。」
她骂道。
「没有,是过意不去。」
他说话神色变得很诚恳。
「哦,那上去陪他好了。」
她说。
「呵呵,那留你在这干嘛?」
他在她面前已经很容易放松了,说话间手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把拖鞋踢掉的时候,顺手把灯给熄灭了,只留下电视机荧荧的光。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他把身上衬衫剥离的时候完全是配合的,扭捏不再。
赤条条地肌肤相亲,不再是那种急不可耐,变成了一种温情,静静地躺下,他的臂弯让她枕着感觉舒适厚实。
「要我替你背黑锅。」
她说。
「什么?什么黑锅?我没有啊。」
「易文他……」
要说出口的话让贺兰觉得自己造作,突然不想说了。
他捏着她的身体逼她……
「说是因为我你才那样……」
「你们俩个真是没完没了了。」
他苦笑着叹气。
「那……就是一点都不关我的事了?」
她转过来脸对着他,眼睛幽幽地盯着他。
他被盯不过,脸贴上去,烫烫的,嘴里呵出的起落在她唇边:「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要是我说他说的有道理,你怎么想?」
「去,不信……谁信啊?」
她突然下滑,头钻进他胳肢窝里去了。
但是他把她抱起来,换了个姿势,整个人侧身躺下,自己身体贴上去,很喜欢这个姿势,身体紧密接触,双手可以活动自如。
手伸到前面把她的乳房托起来,乳尖挤在一块,很安静地半卧在手掌中,然后腾开一只手,摸索到身体中间……
把自己顺着滑滑的腔道送到深处后,他贴在她耳后轻轻地咬着耳垂。
「你这个妖精,你明明知道的……」
她轻颤起来……竟然全身开始发抖,是那种舒适的不能自持的高潮来临前的那种不能自控,她其实早就想听到这样的话,但是又怕听到。
「你干嘛要这样……」
声音夹杂着些许的幽怨。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交媾中的身体因为语言的缘故分了神,竟然松懈了下来,他不由紧紧地靠上去,让身体往里面狠狠地挤压……
「唔……」
她轻呢一声,身体让开些……
「我来吧。」
她安慰着。
俯在他身上她整个地滑下去,熟练地来到他的中央……将他的身体,以及所有的腥涩整个含入口中……
一口气咕哝了好久,才吐出来,轻柔地逗弄他的蛋蛋,窗帘外透进的萤光中她抬头看到他的眼睛,霎时变得羞涩起来,不敢去看他,低头对着恢复怒涨的棒棒,悄声地说:「喜欢。」
简单的淫媚霎时将屋子渲染的情色嫣然,似乎屋里的黑暗都全部褪去了,激情盎然起来。
他坐身起来,骑上去……但是她继续往下面逃去……一直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天啊,这……他不敢对着身下的女人造次,托在她的腋下要把她往枕边移动,但是被拒绝了,娇柔把他吞噬了,变成了常规的姿势不常规的位置……唇是热情的,舌是贪婪的,他宁愿在此刻升天死去……
她极尽挑逗能事,口舌之技已使他几乎昏厥,没闲着的双手将结实的臀紧紧地搂着,双手指尖轻浮地在臀缝里弹奏着美妙的音符,女人的心里也在诧异着自己,但就是无法自制地奉献自己,仅仅是因为男人说出了那几个字?
女人很傻,只是因为男人说自己出内心的一点点小秘密就情如潮水,并非贺兰一直在等待亮这样的表白,这么多年来,肉体之欢已经无数,但是语言之间仍然附着一层膜,最多的是简单的调侃,其他的也只有尽在不言中的目光眼色传递了。
或许今天亮是被易文逼急了,真心流露,语言情感缺乏至极的贺兰才会回应如此强烈了。
身体在飞驰,在飘摇,但是亮实在不能承受她突然爆发的带着些许自虐的肉欲盛宴,他几乎是挣扎开来,才可以与她呈六九姿势摆开,将自己的快慰分享一半给她……
她开始在快慰之中漂浮,但是身体和思想却开始分离,奇怪的很,脑子此时竟然清晰的让她自己诧异。
她开始害怕脑子里分辨出来的东西:表面上,似乎是自己在两个男人之间穿梭,但是情感归宿却似乎成了一个流浪儿,没有明确的终点,女人渴望的东西一直在虚无中闪烁,情爱的呢喃几乎没有了,除了偶尔的放浪的调侃能短暂地触动一下内心以外,心灵又沉入深渊,内心总是在忐忑不安中度日。
身体的快感从中间向周边散开,发出呢喃,但还是没有驱散脑海中那股清晰的脉搏,想象依然在飞驰,好像是以前学乐器的时候了,老师老是教导着要学会一心二用,以前怎么也学不会,但是现在用的炉火纯青,脑子在飞驰,身体在享受……
她拷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仅仅是偶尔简单的男女之欢哪怕是普通的一夜情也就罢了,但是延续这么多年的孽缘如今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竟然有一种渴望完全将自己的灵肉都托付给他的渴望和冲动。
这样的诡异念头如果完全把责任推到易文身上已然没有说服力,难道对善解人意的丈夫不再有爱意了吗?回答显然不是,可是为什么对眼前缠绕在一起的男人如此的割舍不下?
她又一次地觉得无耻,可是身体的渴求以及行动上的献媚成了一个矛盾体。
他突然急迫地推开了她,估计是怕在她口中爆发,她想抗拒,希望能全身心地迎接他,不管以任何一种方式,只要能使他登上快乐的顶端,在那顶端向自己发出微笑,不管做什么都愿意。
但是他已经跳起来跪在面前,光线有点暗,但是她能想象他孩子气的尴尬神态的可爱,她微笑着让自己躺下来,张开腿,扶过他的臂膀,说出两个意想不到的字眼。
「干我……」
亮有晴空惊雷的感觉,也被新鲜的刺激折磨的兴奋不已,滑腻的淋漓尽致的部位做好了接纳的准备,他扑上去,不等他动作,早早被她牵引着入了密道……
贺兰重新昏厥……
开始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那么身上的这个男人呢?也是爱吗?刚才暂停似乎没有截断彼此的性快感,刺激的变化以及体位的调整很快把涌动的潮水重新续上了,没有等她再多做思考,他已经开始进行穷途末路的最后冲刺……她不得不暂时抛开思绪集中精神承受他、接纳他、暴风雨很快来临……
他在怒吼中喷射了自己的琼浆、千军万马地向她深处涌去,贺兰原本是在抽搐中准备歇息的,但是突然高潮猛然地随喷射出现、不能自制的疯狂占据了她,她也伴着他的吼声重重地气喘起来,奋力地在相互的交接部位展开拉锯,癫狂中达到巅峰,在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喊出来。
「我爱你!」
瞬间,被自己吓住了,她一口紧紧地咬住他的肩膀……
卫生间,贺兰用近乎冰凉的水直接冲洒在身上,想让燥热的身体尽快降温,开始的时候,几乎是哆嗦了起来,很快适应了那样的温度,情绪似乎有点失控,眼睛有点模糊,似乎有眼泪流下来,马上被莲蓬头出来的水冲走了。
为适才的忘乎所以,也为对易文的不忠落泪,觉得刚才的表现是对易文的背叛——一直以来觉得是个游戏,即便是单独和亮在甘南的桑科草原纵欲狂欢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自责。
亮进来了,径直冲入水幕之中,接受冰凉的水淋洒,她背向着他,她尴尬。
为刚才的放纵。
他感动,体会她的心情,曾经何时,他几乎把她当作女娲,心中的图腾,希望就这么远远地守望,但是上天,不,是易文给了自己机会,让他可以接近,对她一直怀着近乎仰望的心情,从来没有奢望更多了。
也曾给自己画了一个圈,这个圈是无论如何不可以越过的,因为易文是胜过血肉同胞的兄弟,不可以不义,不可以得寸进尺。
今天,在贺兰的痴狂中,敞开的情怀让他感动,尽管感动乃至感激,但是他会把贺兰癫狂中的语言视作中国文字中特有的多重含义去理解,老外的喜欢和爱界限很明确,贺兰的爱在他看来无论如何只可以当成喜欢来理解。
但是如何以回报她的情愫呢?她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地说出这个字眼的。
顺着水珠滑下去,他双膝跪地,从后面搂住她的双腿,脸颊贴在她丰润的双臀,贺兰顿时在冰凉的飞瀑中感受到他肌肤的暖意,身体不由自主地转过来,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靠在墙上,把水龙开关压下去,水顿时停止了。
他的脸正好对在她身体中间,那丛茂密此刻被水流冲刷成柔顺的形状,乖巧地沾附在饱满隆起的阴阜上,他贴上去,霎时将那片柔顺弄乱了……
女人是水,水沾上了水就变成了精灵,几分钟前还沉浸在自责之中,欲望片刻燃起,自责也成了另一种欲望,此时女人的身体灵气十足,水滴的冲刷把之前的疲惫全部带走了。
男人的舌,男人的呼吸,融化了女人,毕竟,女人是要臣服于雄壮的……
贺兰被按伏在台盆的桌面,男人的进攻是疯狂和肆意的,不象之前那样的小桥流水了,女人承受得也是畅撼淋漓,因为顺滑,身体竟然几次脱离,女人婉转雪白的项颈,神态迷离,放浪地将一条美腿搭上台面……
在雄性试探着再次靠近的时候,雌儿竟然坏坏地用纤纤玉指挡住了桃源……
短暂的不解之后,成了惊喜——再次的狂欢降临……桃源之外,另有天地……
激情终于落幕,愁绪再浮心头。
整理完毕,贺兰似梨花带雨,娇柔鲜嫩……今天是决意不能相伴天明的,楼上有她的真命天子在接受煎熬,她不能顾自狂热。
「说话算数,好好待人家。」
她说。
「明白了。」
显得格外的不耐烦。
「嘻嘻,虚脱了,老老实实躺着吧!」
手指依然交叉相握,但,最终,还是分了。
轻启屋门,贺兰飘然而出,似一个美丽的精灵,就这么去了,只留下一片怅然……
一进房门,贺兰不由皱眉,屋里乌烟瘴气的,易文估计根本没有料到她会回来,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忙着开窗,开门疏散烟味,换了平时,在房间里抽烟她真的要埋怨了了,卧室里他可是从来不点烟的,但是今天,她理解了他,心里甚至涌上一阵的欣喜,再看他滑稽地穿着内裤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忍不住抿嘴笑。
「好了好了,就是把墙给拆了也要一阵烟才会散的。」
「干嘛啊,就这么一会把屋子弄得这个样?」
她明知故问。
「呵呵,还不是怕老婆被人拐跑嘛,那样老公可就成光棍了,不过还好,尽管算不上钻石王老五,白银王老五还是能对付的。」
竟然也坦率,毫不隐瞒自己的情绪。
「讨厌,就知道耍嘴皮子。」
她笑骂。
「干嘛还站那?请上床。」
他站在窗边说。
「行了,你关窗吧,里面弄得像蒸笼了。」
正是伏天,晚上外面也是一股热浪。
「也好,就把卫生间换气扇开着就好了,茅房待久了也就不臭了。」
他笑着说。
上床,搂住。
「老实交代,干吗在房间抽烟?是不是什么MM勾引不果,心里烦燥?」
贺兰嘻嘻笑着问。
「你。」
你易文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呈无限委屈状,猛拍床沿。
「咳,最毒女人心啊,没错真没错,说的就是你了。」
「讨厌!」
她掐他。
「其实,今天真的有两手准备。」
他忽然变得认真。
「真讨厌。」
「真的。」
她转脸,认真地看他,看他那么认真,心里有点慌乱,老公其实心底缜密了得,现在说这样的话似乎把今天的所有都给探破了,脸上唰地浮上股热流。
「别贫了,刚才和他说清楚了,他同意明天开始全心全意和人谈恋爱去。」
「假的?真的?」
「神经病……」
她骂道。
「呵呵,孩子妈有着落了,女主人也有着落了……」
他呵呵地笑着,脸上的笑容轻松、由衷。
忽然他翻起来,从她身体过来。
按照两人的习惯,他是睡在这边的。
可是,她有点担心……果然,他开始在她身上摸索……
他有个很可笑的缺憾……两人侧位的时候……夫妻之事从另一边总是不得要领,平时两人乱睡,但是只要他忽然要跃至这边,便成了一种象征意义的通告:要行周公之礼也。
裤裤很快被扒落,贺兰内心惊呼今天要没完没了了……
熟练地闯入……忽然就停滞了。
一直等到她扭动着询问。
「臭小子……」
忽然就骂起人来。
「发什么疯?」
「瞧瞧……瞧瞧……」
「什么啊?」
「把俺的东西糟践成什么样了!」
「闯进去简直就成一根小牙签了!」
「讨厌……」
她奋力推他,但是马上被他紧紧籀住,动弹不得,身体自然立即被填充了……
这几乎是夫妻二人许久以来最投入的一夜,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实际上自从儿子出生,夫妻之间就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贺兰忙于孩子,易文正在单位接受第二梯队的培养,直到最终因顶头上司因车祸丧身,眼看前景尚好的仕途被另人替代,心情一度郁闷。
两人夫妻生活几乎一蹶不振,直到被亮攒动着去了南边,孩子渐大,情况才好一些。
尽管如此,两人的感情生活倒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以前两人就如兄妹一样,后来工作事业不顺心的时候易文也不曾会对贺兰红脸,当然这与贺兰的贤达与善解人意也不无关系。
梅开二度已经是不多见的情况,但是今天却勇猛地上下其身,最后一次又瘫倒在她身边的时候,不由叹息:「老婆要是你不回来,今夜老公可是要一夜无眠咯。」
贺兰也甚觉体力透支了,但是心情却是愉悦的,身上都是汗渍漬的,换了平时,早冲进卫生间去了,但是今天却仍然搂作一团……
台灯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贺兰眼睛半眯着,时间已经是午夜,好像还是没什么睡意,她用毯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把易文推开,看着他。
「以后不用担心了,等他们水到渠成,把婚事办了,就不会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他是得有个人管着他了。」
「你觉得是乱七八糟的事吗?看你乐在其中呢。」
易文挪耶道。
「讨厌,懒得和你说,你想怎么说随你。」
她懒洋洋地说。
他隔着毯子搂着她:「臭丫头,想的好天真呢,你以为你现在开始就是安全的?你太不了解男人了,臭小子会那么容易放了你?一会手表,一会时装,奶奶的还动上雕像了。」
贺兰想起他从贵州叫人雕刻的玉石雕刻,露出微笑听易文骂骂咧咧。
「吃醋了?」
她逗他。
「才怪,不回来担心,回来了我又在担心你发情了该怎么办。」
「讨厌……你说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是,鱼和熊掌兼得。」
她被说得有点动心,嘻嘻地凑上去,脸靠在他肩膀上:「如何兼得?告知小女子一二?」
他生气,推开她:「看你这轻浮模样,要是现在在街上,城管注定把你给逮了,纯粹一个可爱的性工作者。」
「呸,哪里有这么一身正气的,换上制服,一看就是抓那种人的。」
他把毛毯从她身上扯下来,仍然兴致不断地在她胸前抓捏。她也任由他动手动脚,今天完成了一件大事,小子的事情,得以解决,轻松了许多。
*** *** *** ***
睡得很晚,但是早早地,贺兰便醒来了,身边,易文正睡得香,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回味着近来的心情,天花板装修的很精致,边线角落齐整形状优雅,这是夫妻俩花了心思设计的,装修公司也用了心思施工,颜色、风格很协调。
这是我们的家,她对自己说,同时又歪脸看着睡得很沉的男人,一阵的欣慰和满足,很想拥上去抱一下,但是怕弄醒了他,忍住了。
整理了一番心情,觉得自己前段时间迷失的有些过头,易文似父似兄,但是自己有些辜负了他的娇宠了。
就像孩子刚出生那段时间,把他丢的远远的,全心呵护那个肉肉的小玩意,曾经也有过一丝愧疚的过程,但是那种刚为人母的偏心要比这段时间的迷失要有说服力的多,对自己一阵检讨,事情如果对易文有伤害,负责任的应该还是他自己,毕竟亮不能说是完全主动地闯入这个游戏里面来的。
你也不对的,都是坏坏的你一手促成的,那个女人胆大到敢于做这样的尝试嘛?贺兰盯着他那张一贯稳重的脸悄悄在心里说,也是稍稍地为自己辩护。
让自己挣扎着坐起来,身上骨头如散了架一样,恍惚中还想不起来怎么会这样,但是马上,想到了昨晚的彻夜癫狂,脸上立即暖暖地浮上红晕。
起来给他们弄点东西,她心想。
同时心里继续着刚才的自责,说真的,近年来几乎很少给易文和孩子做早点了,并不是起得晚,主要是他们比较习惯了到外面喝早茶,易文从那边带回来的习惯也影响了孩子,只要不是住在外公外婆那边强强总是被易文带着去茶楼用早餐。
亮这些天在这里,也没有机会吃到自己亲手做的早餐,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心里一阵的颤动,冲进洗手间,开始盥洗,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真香啊,贺兰听到了易文的声音,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别笑话我了,家里没什么准备做早餐的东西。」
桌上有几个荷包蛋,一小碟面包片,最引人食欲的还算是那小锅面条,浮着几片清脆欲滴的小青菜叶。
「不错啊,外面都吃厌了,什么都是家里的好。」
「那干嘛不早说。」
她给他盛上一碗,埋怨道。
「呵呵,没敢说,老婆做家庭妇女就已经够委屈了,怎么还敢拿来当保姆使唤?」
「讨厌,就知道讽刺人,纯粹的指桑骂槐。」
她娇嗔地在他肩上擂了一拳。
知妻莫若夫,易文岂是不知贺兰的心意,她的举动有点让他心疼,一直以来他就是这么惯着她的,每每她有迁就检讨的表情或行为时,往往易文自己心里反而有点受伤,就如不断长大的孩子突然变得懂事的令人诧异,反而失去了童趣。
她难得的脱缰正可以满足了他这种包含兄长父爱情节得以浸润。
「好吃。」
他大口地吞咽。
「慢点,烫呢。」
她提醒他。
「哎呀,今天食堂开火呀,坏了起晚了起晚了,好东西肯定被消灭光了。」
亮突然从里面房间里闯出来,冲进餐厅。
「给你留着呢,小心眼。」
贺兰站起来笑着去给他拿碗,脸上无端地又热辣起来。
「要不……」
正嚼着面包的贺兰突然说。
「什么?」
易文问。
「要不晚上叫她回来吃顿饭吧?」
「谁?」
易文不解。
「他那个啊,女……朋友。」
「这个……不好吧,他都还不熟,咱们都还没见过面,这样算什么?别把人给吓跑了。」
易文说。
「怎么会呢,要是人家知道他是个彻底的流浪汉,现在至少知道有咱们这样稳定些的朋友,也会给他加点分的。」
贺兰好像开始坚定了自己的好想法。
「你说呢?」
易文问他。
亮脸上有点惊愕,没什么表情,听到易文问才回过神来:「算了,没准请不动呢。」
「瞎找理由。」
她嘟囔着嘴。
「我也觉得不太妥。」
易文说。
「有那么严重吗?我可想不到那么复杂的事,不行就算了。」
各自闷头继续东西。
「哎,我想到了。」
早上的贺兰突然唧唧喳喳的像只麻雀,和以往的稳重端雅可不相称。
「要不就让筱雅去请,就说和咱们说起她,我们一起非要请她来露面。」
「呵呵,没完了,你说呢?看这位阴谋家的阴谋如何?」
他问亮。
他有些无奈,瞪着眼睛朝他发怒状:「多事。」
她一愣,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不过既然这么说就算是答应了。开心地站起来:「我去打电话。」
「算了吧,你通过筱雅,不是又要把她也一起叫上了?」
「对呀,怎么了?」
「咳,没怎么,只是……那样一来,四个坏蛋,扯上一个白雪公主,不……别扭死?」
她知道他是说前两天山上的事情,脸红了。
「哪有四个坏蛋?坏蛋只有两个!」
「如果真要叫,还是让阿亮叫吧,也对,过两天就要出门,吃顿饭也算是正常。」
「先别定吧,联系了再说。」
他闷闷地说。
「呵呵,还不好意思了。」
易文逗趣到:「像你这样的色……魔呵呵,害怕这呀?」
「讨厌,老公,说话好难听。」
贺兰抿嘴红脸笑着帮亮解围。
吃完了,准备出门,易文拎着包从里屋走到车库开车,亮慢腾腾地在门后换鞋,贺兰站在旁边送他准备关门。
看到易文走进车库的通道,他看着她,突然一语不发地把她拽过去,搂在怀里。
气喘吁吁……
「你就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去啊?」
他问。
「去你的,瞎说。」
她挣扎了一下,就再也没动。他身上清清爽爽的,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贺兰突然鼻子酸酸的想落泪。
他狠狠地吻上来,动作有些鲁莽,外面喇叭响了,是易文在催促。
他松开她,笑了笑:「我一定把人给你带来,今天有你忙的。」
甩身出了门,丢下贺兰在门后一个人发呆……
望着他们的车远去,直到顺着人工湖拐弯看不影子,贺兰才回过神来,靠在门旁,唇边似乎仍留着亲吻的余温,心里有些恼怒他突然的粗鲁,还有点为他很坚决地答应晚上带人回来的承诺。
心情复杂地关门,顺手解下腰间的小围裙,忽然觉得围裙前面鼓囊囊的,是厚厚的一叠纸。
有些奇怪,翻开,是亮的笔迹,竟然是写给自己的,臭小子,难怪方才那么粗鲁,原来是乘机在这里塞了这个东西,她心里忽然就扑腾扑腾地跳开了……
*** *** *** ***
姐:虽然只大几个月,还是这样称呼吧,想不出别的什么字眼,呵呵,不要笑话,别看我在外面满嘴跑火车胡掐乱侃的,现在真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和哥陪我走过的这些年,可以毫不愧疚地说,和肖莉的婚姻,是她负我,这场婚姻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结果,加上当时生意不顺被香港佬诈骗,对我的打击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心灰意冷。
那时我就像在冰天雪地中被冻僵的怪兽,是哥救活了我,在深圳的日子里,是哥不断的安慰,打气,期间还没少你的安慰,每次晚上你和哥的电话中有一半是说给我听的宽心话,一直就感觉是一家人的安慰,总算让我能缓过气来,男人其实并不比女人坚强,但总算挺过来了。
想到了七八年前的事,贺兰鼻尖忽然有点酸酸的,抽出张纸巾,狠狠地擤了阵鼻子,才静下来继续看下去。
说真的,对姐你,我有的只是敬意,从在学校的时候就是,后来你和哥好上了,由衷地高兴可以叫你嫂嫂,一直是这样想,我们本来就似一家人,不是吗?
以前小时候,我和哥闯了什么祸不敢回家,肯定是在另一个家里「避难」来着。
说真的,对姐稍深层的探秘,是在深圳的时候,两个离乡背井在外打拼的男人枯燥生活中调侃时说起过一些粗鲁的话语之中收集而而成,虽然从哥的粗略的言语之间,知道了一些私密的方面,对姐的念想日渐炽热,但是我最多只是将其当作一种生活的调剂,男人闲暇之时脑海里的自我慰籍。
所有的语言仅是两个光棍白天疲于奔命之后的一点另类的消遣罢了,从来不敢异想天开有一日梦想成真。
直到有一天,彻底被姐的温柔包围了,我还是不能自己的将之当成一个梦,我何德何能?上天宠幸我?
我阿亮不是无耻小人,但是从那天起,可我不能自制对姐的思念,全部的思念,但是怎么可以?
哥是我亲哥,我学会走路起就在他的呵护之中,我怕姐的温柔对我只是一个梦,又怕哥的宽容大度只是对我短暂的怜悯,我怕我的放肆是对姐的亵渎,当时的我实在是感觉如履薄冰,不知道如何做事,如何做人。
这么多年过来了,哥对我一如既往,姐你对我……但愿以往的日子里我阿亮没有让你们有过多的不悦。
哥是顶天的柱,哥的胸怀不是阿亮所能领悟的,姐是仙,姐的情怀是阿亮愧于承受的。
一直这么想:阿亮的生命岁月,能与哥,姐一同流淌,是我幸,是我好命。
一直以来,我的性格是碌碌不顾的,你们竭尽心思的想法,阿亮岂能不知?
的确,有万种的不能让阿亮不能就这样下去,哥说的对,生命很短,不可以只为自己,即便仅仅为了老父老母,也必须给他们展示一个完整的家,老人们才能得以安眠。
另外也不能一直就这样拖累着你们,很多地方几乎成了你们的第二个强强,不管如何,我也得有自己的生活。
和她,我会努力,成与不成就看缘分了,想得到幸福,还要看对方是否也得到了幸福,不然就是不完整的。
昨晚,听姐说那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是万般滋味,阿亮岂能不想说呢?其实说不说阿亮都会永远那样的。
觉得近来可能有点放肆了,也许哥有点不快,姐要明白,你是哥的命,要是真让他不快了,阿亮真是愧对哥了。
晚了,要呼呼了,明天还要去银行办事,不然哥会发怒呢,呵呵,怕怕哦。
阿亮
*** *** *** ***
亮在字里行间的坦承让贺兰泪流满面,就如一个尝受委屈的小女子,得到了些补偿,后面的调侃怕怕,又使她破涕为笑,她狠狠地抽出一把纸巾……
没有预料到的是:这次贺兰提出的晚餐成了不可能。
原因是易文出去一会,大概是十点半左右的时间,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深圳那边情况有变,必须立即过去。
航班都定了,车已经在公司楼下。
「你俩都去吗?」
「当然,一切都是亮在牵头,缺了他我过去还不是睁眼瞎?」
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此时,贺兰还没有在亮的那些文字中的混沌中完全清醒过来,思绪蓬乱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从窗户玻璃隐约映出的影子里看到的是一个神态忧郁的女人,她有点烦躁,转眼又看到茶几上那张纸片。
电话铃又响了,是妹妹的电话。
妹夫是个爱车一族,喜欢在闲暇自驾车瞎奔,这次又约了几个同好,拖家带口的出去,妹妹要带强强一块去,打电话来和她说一声。
电话里能听到儿子在那边兴高采烈的声音。
「怎么都是突然袭击啊?刚才易文也是,早上出去还好好的,突然就要飞深圳,你们也来凑热闹。」
「嘻嘻,要是你嫌孤单,干脆跟上我们一块?」
「才不呢,你们去吧,让强强听电话。」
电话里,对儿子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挂了电话,人更落寞。
再无心情蜷缩在家里,想去找筱雅解闷,出了门,也懒得开车,糊里糊涂地上了一班公交,却发现方向反了。
反应过来,别着脸瞅着车窗对自己苦笑,心里倒是无所谓,随便到哪好了。
直到终点站,她才下了车。
很久没来这地方了,以前这一片都是邮票小古物什么的小摊贩的据点,这几年政府引导着成了一个挺像样的市场,莫名其妙地坐了半个小时车就跑这来了。
贺兰有点遗憾,家里有个玉镯有了条细细的裂缝,要知道来这里可以看看能不能给修补一下,那只镯子成色很好,还是几年前上云南熟人陪着花不少钱才买的,不知什么时候发现有了两条细缝,也不知什么时候不小心弄得。
她喜欢玉,小时候外婆就有过很多玉器,不错的老玉为主,贺兰母亲家族以前挺有渊源的,祖上出过人,是户好人家,连带下来到贺兰外婆辈都甚有清雅遗风,不似一般小人家女子。
转了几家玉器店,虽然两手空空,但是听着营业员或老板半通不通地瞎侃,倒也津津有味,她这么个外表素雅但多少有点异于常人的品味让店家弄不明白是瞎逛还是买主,所以都糊里糊涂地献殷勤。
没准贺兰这样的游客就成了他们的顾客,生意嘛。
来的很盲目,转的也很马虎,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的盲目竟然也会给她带来意外之喜,在一家摆满了花篮铺着红地毯的明显是新开张的小店里逮到了惊喜:一只乳白剔透的鸳鸯挂件。
以前经常被筱雅笑话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喜形于色,结果被店家宰得没商量,但是橱柜里的那对并颈而依的小鸳鸯实在是勾动了她的心思,颜色的纯净一如前段时间亮送的那座小雕塑,洁净无暇,光泽柔和,神态乖巧的如一对活物。
「我给您拿出来看看吧,您眼力真好,这是今早刚刚展示出来的。」
一个伶俐的小女孩紧走一步,倚在橱柜笑容可掬。
贺兰在心里惊呼着投降了。
掬在手中,冰凉透过皮肤渗入掌心。
她实在是无法抵挡此物的魅力,她知道如果筱雅在场,自己这副馋相,早被筱雅恨恨地在脚背上来了好几下。
小姑娘也的确是伶俐,从贺兰的神色已经锁定此女的欲望被这对小鸳鸯完全点燃了。
「女士你运气真好,今天正好这副挂件的设计师也在场,其实这还是件未成品,设计师有两个方案供顾客选择,您可以现场听设计师的解释然后由您自己决定最后的工序选择哪一种。」
「哦,怎么会这样?这后面还有什么点睛之笔呢?」
贺兰更是爱慕的要命,不由随着着小姑娘往左面的一扇圆弧们跟过去。
里面有三个人,一张古典的根雕茶几旁坐着两个男人,看见有人进来,中间一位随机将茶几上一块石头状物件用布遮上,捧起植入一正方形小木箱,微笑着与贺兰颔首而后退出去。
在最后面,八仙桌旁的,正蹙眉凝神,仿佛根本不觉有人进入。
小姑娘上前,把鸳鸯挂饰在八仙桌上展开,轻轻细语几句,沉默者才如梦方醒,脸上立即如梦方醒,浮出了开朗的笑容,取过挂件,随贺兰一起在茶几旁坐下。
「小姐真是有缘人呐,此件摆出还不到三个小时呢。」
对方年纪很轻,贺兰不习惯比自己年轻的人称呼自己小姐,或许这个字眼也由于易文他们在南方待的太久的缘故,在那边称呼小姐不算什么好字眼,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男人这样很随便的称谓自己。
刚要提问,但是对方已经在说了。
「请问小姐,为什么喜欢这个?听外面的小妹说你在外面看了很久,但只在他们上面留下目光?」
又是小姐,贺兰内心有点愠怒。
「权当就是你说的理由吧,嗯刚才外面营业员说他们还有一道工序未完,不知道是?」
「是这样,可以肯定,您起码算半个行家了,玉,讲的就是一个缘,就像它们,喜欢的,可以没有理由的喜欢,无缘的,即便放在他口袋里也会觉得硌的难受。」
「爱玉者,心也如玉,有人喜翡翠的剔透,但也有人爱赤玉的朦胧,感觉也是有一个缘字可以解释了。」
「此物胚面没有经多少雕饰,面处朦胧与剔透之间,细观有水晶的晶莹,亦有玛瑙的雾罩,至于最后之笔如何下,只能看他们的主人如何定夺了,毕竟归属之人,方为有缘。」
「一是俗相:正反两面羽毛拱起之处细边,以金镶玉的细边包裹,里外各加三条金线裹边,虽然俗套,也算是中规中矩,无人可驳瑕疵。」
贺兰听了,感觉别扭,心里想着如果如此,不如就依着这个半成品的样子,心里也欢喜的不行了。
对方继续说。
「二为雅相:同样内外三条羽毛拱起之处,以水晶打磨的技法,打磨成数十面肉眼基本分辨不出的不同侧立面,尽管肉眼不易分辨但是在光线下面,如七彩霓虹,斑斓之色仿如纯情鸳鸯斑斓的羽毛,整体朦胧雾罩的骨架和晶莹七彩浑然天成,乃成绝配。」
他用了不少华丽的字眼,贺兰的想象力不由被他激发出来,脸上激动的红润起来。
她这时才正眼看了一样刚才滔滔不绝的这位大师一眼:年轻,不是一般的年轻,纯粹一奶油小生的脸庞,但是眼眉英气的很,看不习惯的长发在这里也似乎顺眼起来。
「那么依了你的第二种方案,可以多久拿货呢?」
「如果要按照程序应该是一周,但是。」
他盯着她,好像已经摸透了她的心思:「如果要的急,我就晚上加个班喽?」
「你?你自己?」
贺兰刚才听小姑娘称他为设计师也不过觉得是做生意的噱头而已,听说连加工也是他自己,就更加有点不可思议了。
「呵呵,你看……我们的店铺挂名,我们称玉工坊。我们的货品,全然出自本工坊,整件铺子没有一件外来之物。」
贺兰不管是真是假,任着他吹,她实在关心的是,想象中的第二种方案的雅相出来是什么样子的,然后她才想起连价格都还没有问起。
「外面挂牌价是8千8,给你是5千8,你也不用还价,还了也没用呵呵,本店承认比别家卖的高,但本店有的谁那里都不会有,特别是这对小东西,仅此一件呵呵。」
贺兰开心的不忍还价,只是心里有点刺疼:如果加上这道所谓的工序,弄成了败笔之作,还不如现在就将这半成品带走安心。
「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很漂亮了,如果不加这道工序应该也是件不错的东西了。」
也许是,贺兰的感觉让他的虚荣心大大地满足了,他站起身,走到里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效果图,正是这要命的小玩意所谓的雅相的设计图。
正是刚才他说的天花乱坠的效果,看得贺兰心花怒放:「行,我先付点定金吧,明天下午行吗?」
「定金不用了,不怕你不来呢。」
他说。
说起价来没商量,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大度了?贺兰微笑着寻思,兴奋的脸上红扑扑的。
「哎?」
「怎么?」
「可不可以看看你的俗相的效果图?」
她说。
「呵呵,你信吗?」
「怎么了?」
「如果有人要定俗相的?不卖!」
他说。
「是不是啊?」
「呵呵,你还是信啊?其实告诉你吧,没什么俗相之说了!呵呵。」
「哦,原来这样鼓惑罢了?」
哈哈哈,年纪轻轻的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看上去挺纯。贺兰脑子里忽然闪过流星花园里的那几个怪里怪气的帅男的样子。
少奶杀手!
她忽然联想到这个词,不要脸,她在心里暗暗地笑骂自己。
晚上一个人,随便烧了碗面,吃的没什么味道。接了两个电话,儿子的,后来一个是易文的,电话里说有点麻烦,但是要她不要担心,有些政策性的东西,急也没用,主要在那边等消息,这次弄过去的资金甩出去用还是不用,如果是不用,这次前期的费用就打了水漂了,说还要再等等看。
别的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以往的话,这样的电话,亮肯定要接过去调侃几句,但是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也许没在身边,她也没问。
有什么关系呢?心里惆惆怅怅的。
摸出丢在茶几上的包,找出张名片。扫了一眼上面的电话,拨了号码,还没接通马上放下了,找出包里的手机,重新拨通。
「等不及了?呵呵。」
话筒了传来声音。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诧异。
「呵呵,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号码,还是陌生电话,猜都不用猜,放心,明天中午,肯定能给你。」
「嗯,行。」
「哎,你应该不是同行吧?」
「干嘛这么说?」
「呵呵,我想心仪之物肯定希望看着它一点点地变化,最终变成一件灵气之物,如果不是同行,可以破例请你参观。」
心里一喜,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可是马上心里就紧了一下,骂自己疯子。
语气冷静了下来:「不用了,只是随便问问,怕你没上心,明天我再白跑一趟。」
挂了。
心里有些不快,因为对方似乎了若指掌的口气。
自己该不是真的太挂脸了吧?人家都看出有多迫切了,喜形于色,真是傻老太婆一个。
拨弄着手机,手机图片上的又是那快下午拍的鸳鸯,又被迷住了,心里乐乐的,没治了,算,喜欢就是喜欢,又不是什么罪过。
音乐,电视上的,暗香——沙宝亮,唱的幽怨暧昧。
六年了……在音乐旋律中贺兰思索着走过来的这段时光,关于亮,纠缠不清的六年。
刚才易文的电话过来时,照着以前的习惯,再没有话题,他会在旁边嚷上几句,孤零零的守在家里,能听到那边瞎叨叨的声音也会感觉充实一点点,心里也会变得柔柔软软的,但是没有他一点声音。
感觉应该是在旁边的。亮。
是没有情绪说?
可能这次事情给两人的压力的确够大的吧,毕竟这么一大笔资金大部分不是自有资金。
按着易文的习惯,在睡前还会再来一个电话。
但是后来直到她洗漱完,躺在床上直到恹恹睡去,也再没有电话。
早上醒来,神志调整过来,有点空空的,时间还早,但是还是忍不住给易文拨了电话。
「臭老公,人家昨晚还一直在等你电话呢,干什么坏事去了?连规矩都不懂了?」
那边还在迷迷糊糊呢。
「咳,太晚了,怕又闹的你失眠,能干什么坏事呢?尽瞎扯,对了,臭小子倒是真的去干坏事呢,呵呵,回来快天亮了,现在呼声震天呢。」
「嗯?怎么呢?」
「这边的客户,其实是臭小子以前的一个员工,美人一个呢,呵呵嫁到那边去了,对臭小子挺好的呢,她弄明白了我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这些钱,笑得不能行,人比人真气死人呢,臭小子不甘心被她看遍了,嘴硬就这么多,有多大能耐唱多高嗓门。」
那丫头这些年不得了呵呵都是跟高层建筑拉拉扯扯的关系,其实就是挂上了那些公子哥们最新的圈钱路子,其实无非就是前几年倒腾土地,现在都凑资金市场这边来了。」
「那和他天亮才归有什么关系啊?你没去?」
「呵呵,有点不方便,这块稀泥还真不好和呢,随着他去倒腾好了。」
「你就那么放心啊?多大的事呢,他毛手毛脚的呢。」
贺兰怪怪的讥讽道。
「嘿嘿,臭丫头,你有点不对劲哦,嘿嘿。」
贺兰听出他的不怀好意来了:「去你的,才没那闲工夫,嗯对了,昨天去文物街掏到宝了呢。」
她把昨天的斩获细细地罗嗦了一遍。
「那你昨晚干嘛不去呢?」
那边继续使坏……
「你还说!倒是真想去呢,你不怕你美夫人出点什么状况啊?」
「嗯,那才好呢,起码没闲工夫一大早揪着老公磨嘴皮子。」
「讨厌,不和你磨叽了,小心点!不闹你了,再睡会吧。」
挂了电话,继续老大不舒服的心情。
第二天竟然是淅淅沥沥地落了雨,而且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停,到了中午雨丝更加稠密了,这样的天气,让贺兰心里利落不起来。
中午的事情倒是没有忘记,从早上就怀着一种期待。
这样的心情等待一样东西,很久不曾有了。
找出名片,照着那个固定电话打过去,没有打昨晚那个手机号码,那种滑润的语气让她有点无暇应接,她仅仅是想知道那片玉好了没有。
听声音,好像是昨天的那位小姑娘,声音响铃似的,伶俐清脆。
「嗯,已经好了,一早就过来了,您什么时候来取呢?」
「嗯不急,就是想确定一下,到了就好,有时间随时过来取。」
说实话,找昨天那间铺子的时候,稍稍费了点周折,郁闷的是,贺兰驾车进去,并不宽敞的街道一溜挺着几辆货车,和文物市场相邻的是一个大市场,这些车都是在给市场里拉货的车,本来并不宽敞,此时更是别别扭扭的停滞下来。
最终看到那个小姑娘把一个紫色木盒拿出来的时候的时候,贺兰心里呯然就像在给一座雕像揭幕。
乍看除了晶莹还是晶莹,和昨夜比着变化不大,可在捧到灯光下的时候,贺兰才发现了昨晚毫不起色的东东俨然是经过了一场洗礼,如果说昨天还是一块未经洗礼的璞玉,此刻正寂静地卧在那只木盒中的丝绒模盒中间的,简直是纯洁如天外之物了。
心里满意十分,贺兰盖上木盒:「行了,就这样吧,麻烦带我去付款……」
出来的时候要比进去顺利的多,心情不再随着阴郁的雨天那么失落,甚至是欢快起来。
到了十字路口心里揣摸着是去筱雅医院呢还是回家,这当儿,手机响起来,她顺着车道找了个停车地,熄火,才拿起手机……
竟然是玉器坊的那位。
「您走的这么那么急呢?刚才这丫头够粗心的,我都说好了等您来让她通知我的。」
「东西我已经拿到了,钱货两清,你的生意成交了,应该没有什么吧。」
想象着对方的那样子,贺兰好心情地调侃几句,对方昨天那副过于自得的样子,让贺兰心里有点不服气。明明是给你生意做,还要摆谱好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样。
「呵呵,本来没什么,因为是您昨天过于爽快所以觉得有缘分,玉不就是个缘吗?是关于这块玉的,要是你有兴趣听我在铺子对面茶楼等你。」
贺兰纳闷了一阵,决定去还是不去,回去有点担心这个生意人有什么花招,该不是有了新买主出高价吧?想反悔?
去就去,就算是这样决定权已经在自己手里,量他也没辙,这样想着,她掉转车,又顺路往回开去……
让贺兰遇到这对鸳鸯的缘分,或许是因为孤寂吧,一下子那两个家伙全走开了,甚至儿子都不在身边,家里显显得空荡荡的,这才有了古玩街寻宝这一出。
电话里所说的茶楼就在他铺子的斜对面,很好找,而且和附近店铺不同的是停车很方便。
进了茶楼,抬头就看到他在二楼铁艺栏杆边的小火车坐向她示意。
上去,坐定,微微一笑:「是不是还要跟客人传授一下使用保养事宜?」
他呵呵大笑,长长的发梢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贺兰怎么看着都有点别扭,甚至……有点讨厌,好好的一个男人的脸庞——也许心里已经习惯了老公、还有亮精神的短发。
笑罢,他从口袋取出一叠钱,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这是干什么?」
她有些疑问。
不过明显看得出来,这叠钱并不是她刚才在店铺里付的全部,要薄很多,所以事情倒不至于是刚才路上所想他对售出物品有反悔之意。
「呵呵,你觉得你买的挂件不贵吗?」
贺兰有点怪异,瞅着他没吱声。
在心里想,难道这次走眼了?被糊弄了?但是即使这样,遇到这样一位生意人倒绕有味道。
「你是说,这是退还我的?」
「呵呵起码你应该拦腰砍一砍的,呵呵。」
贺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该是退我多少呢?这么做生意,头回碰到,为什么有钱不赚?
「整数3000,退你1800。」
他把钱再推近她:「不是不赚,是已经赚了该赚的,甚至还多赚了些呢。」
「黄金有价玉无价,只要客人喜欢,既然客人喜欢,你这样还是会让人有点懵懂。」
她说。
「也许有所图吧。」
他笑着说。
「嗯?」
「昨天你看到这块东西的时候,小丫头其实是报错了价呢,当时觉得女性独自一人这笔生意不太可能成交,没想你很干脆,感觉应该是爱玉之人,其实不是我不想赚钱,应该说是有所图吧,你的生意以后有的做,所以这一次不想太狠,呵呵。」
还有这样的人,如果真的从话面上理解,贺兰觉得有些好玩,禁不住抬头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看到夸张的发梢,还是有些别扭地转过视线。
无商不奸,今天在这里要改写了,她心里暗暗地想,同时有点好笑。
「其实,这样别人不一定会感谢你呢,因为你会把人家的感觉给弄坏的,因为这样让顾客觉得自己的判断力实在是烂透了。」
她说。
「换了别的东西可能,但是玉,不会。其实从价值上看,纯粹是因为这块鸳鸯优在设计,对这块玉外形的利用上的贴切,本身价值就在这上面了,其实你也应该清楚的,小挂件的价值主要在这上面了。」
「而设计正是本铺的强项,不瞒你说,我们店近乎不外出采玉,仅仅是这条街上就地取材就可以风风光光地维持店铺生意。」
总归还是觉得怪异,他在很认真地说话,目的是要说明把到手的钱退还给人家。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是靠设计吃饭,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什么糙石过了你的手就能脱胎换骨?」
那倒不是呵呵,材料质地也是重中之重。
「那就谢谢了,我真的要收起来了?」
她示意茶几上的那叠钞票。
「当然喽。」
他笑笑。
「这样吧,钱我先不拿,既然你说你们是赚设计的这一块,说明你们对自己设计方面很有信心,嗯……我家里有一块黄玉饼,是以前留下来的,也想加工成品,也想做成鸳鸯挂件,有时间那给你先看一看,如果你的思路可行,这些钱抵工费怎么样?」
「哦,这样啊,没问题,只是,这工费可以以后付的,不必要现在的。」
「就这样了,算定金也行,随便你当什么,就算是请你构思的时候缜密一些吧。」
这叠钱退的怪异,贺兰压根有点不敢收回到自己的手里似的。
「那行,随便你什么时候把玉饼送过来吧。」
「嗯行。」
起身,告辞。
回到车上,贺兰有点不甘心地拿出那块白玉鸳鸯,心情复杂,莫名其妙,她想。回家路上经过筱雅她们医院,现在回去闲着也是闲着,脑子一转,把车拐进医院。
医院这个时候是相对比较空闲的时候,到了她们科室,站在门口看到筱雅清闲地坐那翻报纸,轻轻走过去,在她后面嗯哼地咳嗽一声,筱雅仰头看到是她,竟然唰地一阵脸红。
「死妮子,装神弄鬼呢?今天怎么想到来看看我?」
「嘻嘻,还不是想你了?」
「去你的,你……还会想我?」
筱雅压低嗓门嘀咕了句什么,贺兰没听懂,跟着她进了里面的主任室。
她一口气喝干了筱雅到给她的水,开心地拿出那对鸳鸯白玉:「给你瞧瞧,今天遇着怪事了。」
听了她说缘由,筱雅把东西拿手里翻来倒去地看了半天:「我不懂,要就是那贩子宰你太狠了后来良心发现。」
「嘻嘻,我也这么想,不过管它呢,就算是块石头我也喜欢。」
「切,真是没治了,石头有石头的价值,这能比吗?真是烧包糊涂了。」
筱雅不得饶地讥讽。
贺兰知道,这样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冷嘲热讽是少不了的,于是就只是淡淡一笑,不再和她争辩。
筱雅看她把东西收起来,也不再穷追猛打,臭妮子傻傻地花的是她自己老公挣的钱,用的开心就好。如果是她还在上班,和自己一样辛辛苦苦地挣着每月几千大元,就这么流水一样地瞬间流进小贩子腰包,的确有点不甘心。
要那样的话她肯定说她。
静下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觉有点不习惯,自小一起大的姐妹,以前呵呵嘻嘻,特别是筱雅,一直自我以大姐自居,说话都带点调教的口气。
这次出去却发生了那么怪异的事情,简直是颠覆了一直以来的为人行事的原则,这样互相瞅着对方都觉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很大的不一样,直到两个人都明显感觉出来这种别扭,突然两个人都扑哧地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笑!」
筱雅嗔怪地斥责道。
「嘻嘻,怎么。到你着连笑都不行啊?」
「死妮子懒得说你。对了,和你说正经的呢。和那博士生前头聊了好一阵子呢,是个很乖顺的女孩子呢,要比你乖多了!」
「唏唏。」
贺兰有点不齿,在筱雅面前她总是无端地就仿佛年龄段变小了……
「我?走哪里都是一身正经,端庄是我的代名词。」
「你得了吧,你……」
筱雅看了门口一眼,压低嗓门:「伤风败俗才是你的代名词。」
「去……要是……也是你的咱俩共用的代名词!」
贺兰不依不饶不愿背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说完了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惹得筱雅最终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一直到下班,贺兰就在筱雅那耗着,到下班赖着筱雅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不回去吃饭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开着车,找了一家挺有情调的餐馆解决肚子。
谁也再没有提起上次出行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起来,有些语言变得隐晦一些,喝了点红酒后,贺兰突然感觉有点失落。以前的那层亲密关系难道就因为一次偶然错位的身体接触就完全变了吗?
「姐夫好吗?」
她问。
「老样子,比以前要好一些,他那毛病天气暖和就和正常人一样,主要是怕冬天。」
「正常?呵呵,那就好。」
「你这死妮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简直没一点正经了。」
「嘻嘻我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她狡辩。
「还来,就你那几段肚肚肠肠的,还想在我这里转?刚才你那口气就不是什么好味道。」
贺兰嘻嘻地差点没把口中东西给吐出来。
「好好,我随你冤枉。」
尽管贺兰一直嘻嘻哈哈的,但是筱雅还是看出了她心里某个地方的阴郁,所以饭后她又胡搅蛮缠地扯着她去两岸咖啡也由着她的性子。
要了个大包厢,就两个人,昏暗的灯光下像两只小动物似地各自蜷缩在沙发一角,开始都没有说话,中间筱雅起身称晚饭太饱胀肚子了,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不忍看着她继续发愣,一屁股坐下来,眼睛看着天花板吊下来的点点水晶看也没看她,但是话当然是说给她听的。
「你不要吊着个苦瓜脸,想占人家一辈子啊?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最好的结果是他能彻底地和小博士成功,早成早好。」
「你说什么呢?谁想霸占?谁苦瓜脸?」
「唏,我刚刚进来那会的表情在表现一下门口有镜子呢,看看是甜瓜还是苦瓜。」
「去你的,再说哪来的小博士?最多是个半老的博士。」
「呸,人家起码比你年轻,比你嫩耶。」
筱雅干脆成心气她,让她不要再这样半梦半醒的。
「臭丫头啊,其实你已经赚的够多了,嘻嘻,从911开始,呵呵是你自己说的哦,算算,整一个七年之痒了,就是夫妻也要冷一阵了,看你死去活来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易文不要你了,谁会想到你是整的这一出?」
「去你的,这是干嘛啊?拉你出来散散心的,哪里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啊?」
「看看是不是说中了?高高兴兴的散什么心?好好的,我看你就是散来散去给散野了,还人民教师呢,亏我家闺女不是你带大的。」
「讨厌,你这是说什么呢?」
贺兰被说的苦笑不得,扯起嗓子,踢了高跟鞋在沙发上面踹她。
「对了,充其量不过是个曾经的人民教师罢了。」
筱雅不依不饶地。
「讨厌讨厌,我带的班啊,想第二就不会有别人第一。」
「吹牛不上税。」
「好了,高兴点了,给你来点好的。」
筱雅打开包,竟然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她。
「讨厌,这是干嘛啊?」
叼着烟像个老妖精,话虽这么说着,她还是坐起来挪到筱雅身边,两人都喝了点酒,虽不多,也有点稍稍的兴奋。
「你什么时候开始的啊?真抽假抽?」
贺兰凑上去,在筱雅手上的打火机火苗上点上,竟然像模像样地吸了一大口烟,并没有像有些影视剧里第一次抽烟呢样咳个没完。
「历史悠久着呢,没让你们知道。」
嘻嘻,筱雅也点上,斜睨着她说。
「呵呵,那肯定瞒不过姐夫呢,嗯,这男人不错,这么宠你,换了我们家老易,不一定被他一脚踹江里去了。」
「得了得了,你是不是故意要别人奉承你啊?你这丫头我看是越来越不上架了,易文连……」
突然筱雅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给憋住了,想了想,却伸手扯她衣领……
「连这都给你开放了,你还不满足啊你?」
「切……流氓。」
贺兰红着脸顾自嘬着那根烟,很快便燃燃净了,伸手:「再来一根。」
突然,两个人好像没了嬉笑的兴致,闷着半响不说话。
最后还是筱雅打破了沉默。
「兰啊,其实早就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工作也忙,你其实也不大愿意上我那来。」
她给两人分别加了块糖,端起来小口抿了一下。
「男男女女的事,也算看得多了,也许和我这职业有关,说真的,以前从你嘴里听到你们的事,甚至是你说关于我们家海川对你的那次……我都不觉得特别惊奇,也包括你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样子,但是我心疼,更多的是担心。」
她看了她一眼,看她神色也安静下来,继续说。
「女人都这样,心思像块海绵,一旦渗进水,肯定会浸的透透的,可是傻女啊,这是不可能的,况且你多少要考虑易文的感受,现在你不但不能往前走,连保持现状都不行,要往后退,从小你都是个很理性的丫头,这次怎么就这样不开窍?」
「胡说什么呢?烦。」
贺兰装模作样地无所谓的样子。
「就像前几天,男人和女人,有适当的环境,良好的气氛,放纵一下无可厚非,说实话,我也喜欢,情欲、性欲勃发,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很妙,但那不是生活,那只能当一个梦,居家过日子不能那样的。」
「有那么严重吗?没完没了了?喝酒不?」
她挥手招来服务员叫了啤酒。
筱雅有点恼火贺兰不争气的样子,在她面前她从来不会这样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等到上了啤酒,满满地倒上两杯她首先举杯一饮而尽,随后贺兰也依样干了。
「还要?」
她再给她到上。
「呵,我怕了你了,我要回家。」
贺兰挣扎起来。
「不管是怎么样,即便是像那些天在山里那样纵情放荡了,回到家,我还是我,即便是海川不行,我还是他的老婆,他是我女儿的父亲,还是要挽起手走下去,走到头,你也要清醒清醒,你也要顾及这个家庭,顾及易文的感受。」
「我怎么了?」
今晚看上去贺兰情绪的确不太对劲,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觉得我和易文走不到头?」
「别逞性子了,易文是个男人,但不是一团烂棉絮,准保有一天他不会积蓄而发?我不是说你们走不到头,我是不想你们出什么状况,男女间这样的事情一旦如果计较起来,不管以前现在有多开通有多大度,都保证不起计较起来会怎么样。」
「越说越不靠谱,碎嘴老太太,你什么都不知道呢,都和那个家伙说好了,易文也在场,要他收心找你们那个博士生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去了,你干吗突然对我说这些?」
「那你呢?干嘛一天到晚的阴阳怪气魂不守舍?干嘛一个暑假连儿子都不知道带在身边?你难道不会带儿子出去走走?硬把自己弄成一个单相思的恋爱中的小姑娘一样神经兮兮的干嘛?」
筱雅有点激动说的真有点生气了。
「好好好,我神经,我堕落行不?」
贺兰状态确实有点差,情绪不佳,竟然又端起杯子,把杯中酒一干而净。
「今天到此结束,我回家反省去,呵呵,谢谢姐姐教诲,下次那个死鬼回来我会视作路人,行不?」
按照贺兰的酒量,晚饭那点红酒加刚才两倍啤酒不至于这样子,可是借酒发疯的样子更让筱雅不放心,拎起自己的包追出去。
「丫头,不许开车了,打车回去。」
贺兰惊奇自己在呼吸都觉得困难的情况下的驾驭方向盘的能力,回来的路上车不多也是主要原因,几乎没有什么周折,她就已经很快在自己屋前停下了车,再怎么大胆,她也不敢试图把车驶入车库了,就停在屋前路边,还很清醒地留意了一下如果有车驶过是不是会档了人家的道,觉得没有问题才开门进屋。
一进去,在玄关就开始脱衣,撕扯着把自己弄得赤条条的,直接上楼进了卫生间,先拧开龙头往浴缸放水,然后一屁股坐在马桶上。
电话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不用说是筱雅打来的,贺兰低头任凭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没了,再响起,一连三遍。
等一身轻松地从马桶站起来,她给她打过去……
「喂……」
「讨厌,嘘嘘呢……」
「臭丫头,到家了?那就好,没事了,早点睡觉,挂了哦。」
回到卫生间,抬手把里面灯给关了,里面暗暗的,只有从卧室透进来暗黄的光线,她踏进浴缸,让疲乏的身体浸在水中……
黑暗让思绪特别飘渺。特别大胆,水温恰到好处,暗夜的光线折磨着她兴奋的神经,不知道今晚筱雅干嘛要那么刻意地点拨自己,其实她说的也是贺兰自己心里一直在担心的,她知道自己走的有点过,有点远。
其实不用筱雅说,她自己内心也一直在警告自己,也是因为在筱雅面前从来就是充当小丫头,小妹妹的角色,既然她那么紧张地说,贺兰心里索性装成一个步入迷途的小女孩似的,其实她心里就像沐浴在一种关怀中的温暖中一般,感受着筱雅的关爱。
何尝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但有时候,心里又好像野野的,故意不去约束自己,仿佛要以此去寻探易文内心宽容的底线,同时她自己心里也害怕,真正一旦底线打破了,一切将不可收拾了……
她抚摸着自己,手感柔滑娇嫩,感觉皮肤是记忆中最好的时候,这也是女人最媚惑的年龄,风韵而饱满,划过乳尖的时候,她不由打了个冷颤,水温其实很好,但是这样无意间轻微的刺激让她不由拧开热水试图调高水温。
在亮没有介入生活以前,她一直认为自己永远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而后,在亮来了之后,经过她在易文前面甚至是狡猾的试探以后,改变了想法,天真地觉得生活会是这般美妙地延续下去,自己就是纠缠在这两个男人中间骄傲幸福的公主,但好时光就如潮起潮落,打破的时候就这么来了。
脑子里浮过女博士姣好年轻的容颜……
她感觉到此刻的孤独无法排泄,像一头困兽。
孤寂之中,在温暖的水里,她开始刻意地撩拨自己的情欲,也许让自己紧张后的放松会让精神一起松弛下来……
她已经很熟练这一手了,性的方面她已经对自己很熟悉了,双手肢体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身体的需要,只有几分钟,她就让自己在急促的喘息之中高潮了一回。
然而她失望了……她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一个女人,不知道自己是需要爱,还是做爱,实在是很悲哀,但是知道了又不能,感觉更是无奈。
于是上床,眼睁睁地盯着电视机等电话,反正还没有一点睡意,冲了澡后酒劲基本上已经过去了,再说现在即便睡着了,一会还会被电话吵醒,当然是易文的电话。
电视看的索然,韩剧也提不起她的兴致,忽然想起什么,下床,赤条条的,没有束缚的前胸的弹动让她感觉很好,在经过镜前的时候,驻足像个自恋狂似地在前面站了片刻。白皙光滑肌肤色泽不错,好像瘦了一些,不像有些女人感觉瘦了便自得的不行。
胡乱找了几个柜子,终于找出了那块黄玉饼,回到床上细细摸捏,想象着这块东西会被雕琢成什么样子。
这时候,电话响了,一定是易文。
「哎,老公啊,烦人,要不是等电话,我睡了呢,干嘛呢?就不兴早点打电话?」
「呵呵,这不是按既定方针办嘛,在外面玩上十点是汇报工作的时间,雷打不动的,我哪里敢随便更改?」
「切,油嘴滑舌,怎么样?还是窝在酒店吃了睡睡了吃?」
「没有,今天出去了,小子东拉西扯地约见了几个人,另外我也和以前的几个朋友客户见了个面,总之蛮逍遥权当度假喽。」
「哦,那边他们怎么样?」
她换了个姿势,黄玉饼落在床上,正好贴在右乳尖,冰凉冰凉的,打了一个激愣。
「各有春秋吧,好的很好,登高掉下来的也不少,xxx你知道的,你猜现在再做什么?给一个亲戚去看仓库了,谁能想到他都会这样?世事难料啊,不过做的好的也不少。总之是逆水行舟喽,不进是肯定要日退三千里了。」
「听你口气是不是有点后悔离开那里?」
她说。
「说不上后悔,在哪里都有机会,看自己了。」
她给他说了今天在玉器店的「奇遇」,易文在那边有点不以为然。
「肯定是你在那里喜形于色,让店家不想一刀子把你给吓跑了,以后肯定会不断有新花样吊着你的胃口呢。」
「嘻嘻,筱雅她也这么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好傻的?」
「呵呵,傻人有傻福,塞翁失马喽。」
「唏,我知道你就是这样想的。」
「好好,丫头不傻,呵呵。」
「稍停了一会,他干嘛呢?还没回来?」
她终于忍不住问。
「呵呵,在里面撇条呢,臭不臭?我都带着口罩呢。」
他说。
贺兰不由笑了。
「讨厌。净瞎说,你们难道住乡下茅房边上?那么臭?」
忽然她听到亮隐约在干嚎着唱歌……
好像是,不要再来冤枉我,一身轻松真快乐……
「真恶心,你们俩。」
她说。
又扯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关了电视,准备睡觉,忽然觉得身下冰凉,是那快玉饼,伸手摸出来,放在胸口,让它俯卧在胸前乳沟,这块玉,是前几年和易文去云南登丽江玉龙时候买的,也是无意间在一家小铺子里,她一眼看到便喜欢上了。
那种嫩黄是玉石中很少见的,说是嫩,但又感觉有一种艳在里面,因为是扁扁的一块,不知道加工成什么东西,她相信玉是有缘之物,一直也没有刻意地去琢磨雕琢成什么东西,这次因为那块白玉鸳鸯突然想起了它……
因玉引玉,这是不是也算一种缘分?她有点好笑自己这牵强的想法,忽然,脑子里也却想起那个蛮帅气但是留一头让她感到别扭长发的玉器店小老板来……
心里有些别扭,不想看到一个男人有那一头的乱发,可是因为那白玉鸳鸯垫底,心里又无法割舍胸前这块宝贝,至于是否能有一个好的创意雕琢,贺兰心里倒是有几分信任,不管如何,随缘吧,她这样想着,心里踏实下来,竟然就慢慢地进入梦乡……
一个人的清晨,心里的感觉是冷清的,空气中却感觉有点闷热,空调在半夜停了,这段时间是一年当中最炎热的几天了,薄毯下的身体甚至微微沁出点汗,扭动了一下身体,扑地一声,是那快玉饼掉在竹席上,摸到手里,带上了身体的温度,暖暖的。
经过一夜浸润,变得有些滑腻,眼睛看到墙边柜门旁放着的那只LV牛皮小箱子,一半启开,是昨天找这块玉饼的时候拿出来的,里面装的全都是贺兰的宝贝,从半启的缝隙中看到一丝绛红色,心头一颤,双脚蹬开裹在腿间的薄毯,下床把小箱子抱到床上。
绛红色的是那座披着薄纱的雕塑,亮从贵州带回来的,自半月前给自己后一直没有顾上它,小心地揭开半裹着的丝绒,把